夜空的月亮那般圆润明亮,可这样的光辉却驱不尽人心头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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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众人相聚膳桌用膳时,裴沽酒便发觉了江月弦的心不在焉。
她趁着众人抬起筷子夹东西的空挡,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弦儿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江月弦看着身边人面上的关切,微微打起了精神,摇头微笑道:“可能离开了太子府,睡的不太习惯。”
裴沽酒便「哦」了一声,而后笑容狡黠:“原来弦儿竟也是个认床的。”
江月弦微微挑眉,看着好似抓住什么把柄而洋洋得意的裴沽酒,不由得勾唇道:“也?”
裴沽酒:“……”
裴沽酒正要为自己开脱,便听饭桌上的沉歆开始了诉苦:“夫人,您都不知晓昨夜出去时以嗪哥哥有多过分……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就那般被他抗在肩膀上招摇过市,周围还那么多人看着呜呜呜……”
林和烟一听这话,顿时向自己儿子投过去谴责的目光,而后轻声安慰她:“这孩子,一会让他给你道歉去。”
“好”沉歆喜滋滋地应了一声,面上还挂着泪珠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她抱住林和烟的手臂撒娇道:“夫人果然最好了”
林和烟被她哄的开心,完全没注意到众人各异的神色。
用完膳后,江以嗪被林氏拎到沉歆面前道歉,众人好整以暇地看着,更有凌炀甚至抓来了一把瓜子,一人分了些。
江以嗪虽说那样是有原因的,可到底也是做了这件事,便不情不愿地站在沉歆面前,抱着手臂不肯开口。
林氏就在一边看着,沉歆趁着林氏转身的空挡,挑衅般地对着江以嗪扬扬眉撇撇嘴,结果自然换来江以嗪的冷脸以示。
恰好林氏此时坐好看向了两人,江以嗪便眼睁睁地看着上一秒还耀武扬威的沉歆顿时像被眼泪淹没的猫猫一般,哭的眼睫满是泪珠。
“夫人”
林氏最看不得漂亮的女孩子哭成这样,当下便对自己的儿子冷眼相待起来:“娘小时候怎么教你的?有错就要人?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娘拿小时候那套说辞来说你?”
江以嗪是何等人,在长安城时谁见到他不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小将军。如今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这般说,面子上倒是有些挂不住。
虽说他事后确实也反思了自己,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是绝不可能道歉的。
江以嗪面无表情地抬眸,而后便看到沉歆哭的眼睛红红的,那双勾人的狭长双眸也微微垂下,睫毛上还沾了些晶莹的泪珠,仿佛一个下一秒就会碎的瓷娃娃,叫人不忍心。
江以嗪心中微微软了软,又想想这么多年难得见到母亲一次。若是在她面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可就不好了。
说不清是因为心软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江以嗪还真就道了歉,他扭过头不去看沉歆,抱着臂声音冷淡:“对不起。”
只一瞬,江以嗪的余光便瞟到了众人诧异的目光,他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去看沉歆,却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抹狡黠的笑,江以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冷着脸转身走了。
而在他走后,林氏也未曾想到自家儿子竟会真的道歉,看着破涕为笑的小姑娘,林氏便也就摇了摇头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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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散开后,沉歆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嘲笑江以嗪一番,而待她推开江以嗪的门时,却发现门内压根没人。她略有些惊奇地伸头在屋内看了两圈,还试着叫了两声。
见没人回应,便转身就要离开。只是她刚刚转身,面前便忽然出现一道黑影,而后她整个人便嘭地一声撞了上去。
沉歆捂着鼻子看着突然出现的江以嗪,咬牙切齿道:“你属鬼的吗,走路都没声音的。”
江以嗪冷眼看她,而后走进屋内,沉歆独自骂了两句,见一直没听见江以嗪的声音,便走进去坐在他身旁,杵着手戳戳他道:“喂,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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