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他这两位好朋友,究竟在做什么?
正思绪翻涌,蓑衣老者继续说道:“到那时,我本以为这日所见,已经是毕生罕有,没想到马上就见到了更奇异的事情。”
此时众酒客的胃口,已经被吊到了顶点,一个个微张着口,痴痴瞧着他,等他说下去。
“凌泛月的事办完了,叠霞洞主就一声令下,几个弟子就把一幅三五丈长宽的大山水卷轴,挂在了空中。我定睛一瞧,那山水图工笔极细腻,山水草木随着画中的风而流动,真是一辈子也没见过。后面才知道,这不是什么山水画,而是一道传送阵!”
“关叠霞说这是传送阵,大伙儿还难以置信,翘首而望,就见几个枫云山庄的弟子被锁链绑着,从画里走了出来。他们一出来,见到这副场面,就知道大势已去,主动跪下承认,这副画一直藏在他们少庄主的书房里,直通千里之外的雨光山——他们在那地界儿藏匿了几千具傀儡。傀儡听令而动,平时从画中出没,神不知鬼不觉!”
“哐当”“哐当”几声响,几个酒杯咕噜噜滚在地上。一圈酒客的下巴掉得老长,一人眨巴着眼睛,痴愣道:“照这么说……照这么说……叶仙君死前的话,全印证了……”
蓑衣老者端杯出神,似乎在回味那一日见到的情景。周围人不停催促,他才怅然一笑,继续说下去:“叶霁没说一句假话。只可惜他发现得太迟了,修仙界醒悟得太迟了。”
“后面的一个时辰,梁归璞主持审问,从那几个枫云山庄弟子口中问出来的事,简直触目惊心!枫云山庄是如何与漂星楼余孽勾结,用夺魂邪术搅乱西南七十二派,让他们自相残杀,坐收渔翁之利;又是怎么从他们那位唐圣师那里,得到星玉短剑,不但把三千义士傀儡收为己用,还源源不断把死于门派之乱的修士做成新的傀儡……摆渡谷毒雾扩散,乘寿山灵兽失控,还有玄天山惨剧,一桩桩一件件全是他们的罪过!唉——当时在场者,无一人不暴怒如雷,叫天叱骂诅咒,恨不得把枫云山庄生吞活剥。”
酒客们鸦雀无声,心脏砰砰乱跳,三分醉意在激灵中清醒。唯有先前那苍老嗓音,雄浑地道:“嚯!满山都是苦主,成堆的尸体还没凉透呢,这下群怨沸腾,怕是要把山掀了吧?老梁镇得住场面?”
蓑衣老者笑了:“老兄当那几个大派是吃素的?他们没讨回公道前,搅场子的都得乖乖闭嘴。”
他用手指沾着桌上洒出的酒水,画着圈,慢慢说道:“事已至此,枫云山庄的罪行是板上钉钉,没得什么可说的了。梁归璞毕竟还要走完最后的流程,把赵菁押跪场中央,问他可否认罪。”
“赵菁就像垂死之人回光返照,仰起头大啸一声,状如野兽。可惜刚说了个半截的不字,三把长剑同时飞来,一齐前后刺穿了他。”
不知是谁打开了窗子,几缕寒风吹入,扫在一张张因酒意或激动而通红的脸上,冻得人人一个哆嗦,精神豁然一爽。
“有三把剑?老兄可看清了,都是谁的?”
“剑飞出来时,我和旁人一样,没反应过来。剑收回去时,我才看清。"
蓑衣老者慨然而叹,"一把是长风山的,那小兄弟我不认得,他说要为大师兄报仇,这是应有之义;一把其实是刀——螭龙角刀,薛白槿的。乘寿山基业毁了,她爹也死了,也该她报仇雪恨;还有一把是凌泛月的,凌泛月收回剑后,当众说这把剑是叶霁赠他的。"
听到这里,一直沉默不语的白面书生,露出敬肃的神色:“这是极重道义的人,听来令人五内俱沸!只是他和关叠霞,又是如何得知枫云山庄作恶内情的呢?”
“不知道。”蓑衣老者摇摇头,琢磨着道,“赵艾没来玄天山,多半留在枫云山庄本部镇守后方,随时调度。这两人竟斩了赵艾的人头,可想而知,各派在玄天山扶乱时,他们已直杀进枫云山庄,趁着庄内人手空虚,抄夺证据了。”
白面书生听得发愣,不禁为他人后怕:“二人这般行事,若无十足把握,一旦翻船,岂非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