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李沉璧却压了上来,不遗余力。
叶霁发出一声惊喘,手软软垂落了下去,眼睛却始终盯着那个十五岁的少年。
少年悄悄解开里衣的带子,撩起叶霁枕边一把青丝,覆在脸上,深深呼吸。
一双清亮乌黑的凤眸,却透过发隙,盯在那呼吸起伏的身躯上,聊慰自己无法得到回应的渴求。
少年皱眉咬唇,动情低唤:“师兄……师兄……”
叶霁睁大双目,还来不及震惊,身上的那个李沉璧却像是感到一丝羞窘,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因而看不到,十五岁的李沉璧,难以自持地咬住了脸上长发,近乎凶狠地瞪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侧脸。
叶霁陷在李沉璧摇晃的怀抱中,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咬破嘴唇也不发出一点声音。忽然唇上一热,是李沉璧在温柔地舔去他口中的血味。
少年平复着混乱的呼吸,睁开眼,身边的人依旧睡得很沉。
他翻身坐起,盯着自己湿漉漉的手,放肆过后,依然是空虚。
鬼使神差,他用自己潮湿的手指,轻轻摸向师兄温热的嘴唇,将那令人心动的五官,蜻蜓点水地描摹了一遍一遍。
然后,他用发颤的气音,有点绝望地说道:“师兄,我是疯子,你要是知道我这样,一定不会喜欢我了。可是我……忍不住这样对你……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那一声声苦恼的诉说,听在叶霁耳中,好似一声声滚雷。
原来李沉璧也有过这样纠结痛苦的心境。
原来他的脸皮,也不是天生就那样厚。
十五岁的少年胡思乱想了很久,终于抬起手,打灭了蜡烛。叶霁的眼前陷入黑暗,视线再次亮起时,自己竟坐在了李沉璧身上。
叶霁双膝实在使不上力,腰也是一团软泥,像是大雨里一片落叶,任由颠簸浇淋。
李沉璧对他道:“师兄要是没力气了,就往后仰,草地摔不疼。”
哪里有草地?
叶霁深深吸气,却吸到青草露水的气息,头顶明月高悬,分明是在枕草坡。
何年何月的枕草坡?
“你怕什么,只管放开了跑,草地摔不疼你。”听见这句熟悉的话,叶霁愕然看见绿云似的长草里,两个影子抱着滚作一团。
十二岁的李沉璧身上全是碎草和泥土,按着身高腿长的青年,伏在他身上泪眼模糊地叫道:“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我追不上你,我追不上!”
风吹长草,露出一张无奈的面庞,果然是叶霁。
“师兄这不是在教你嘛。”叶霁拍拍他的后背,摘去他头上的草,“这轻身步法的要诀我已经说清,等你有一天追上我,也就可以出师了。”
李沉璧声泪俱下:“要是我永远也追不上呢?”
“师兄会停下来等你的。”叶霁耐着性子说道。
“师兄刚才怎么不等我?”李沉璧不吃他这一套,嘴唇苍白,“你骗我是不是?”
叶霁烦不甚烦,一翻身,反而骑在他身上,毫不客气地弹了他脑门一下:“矫情什么?师兄教你本事,你当是过家家么?你将来要是遇险,也坐在地上耍赖?追不上我就哭,实话告诉你,天底下能追上你师兄的没几个!好、好、长、点、心、吧!”
他每说一句话,都要在李沉璧额头上弹一下。到了最后,每个字都伴随着一记,痛得李沉璧眼泪汪汪,在他桎梏下求饶挣动。
叶霁轻松擒住他两个手腕,像捉兔子似的,将他额头弹得红肿一片。
……
枕草坡幻境旁,叶霁茫远地想,原来他曾那样欺负过李沉璧。
那时候他年少气盛,一开始,并不想惯着李沉璧的娇气。觉得这孩子身为长风弟子,身为他叶霁的师弟,怎么能总是哭哭啼啼,浑身一无是处?
但几年斗转星移,他的想法就渐渐改变了。
李沉璧什么也学不通,什么事都要抹眼泪,就这样吧——他不会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