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
就好像,李沉璧所说的“假如”,并不是什么“假如”。
叶霁思忖,不破不灭的境,那不就是个真实的世界?这个他一手带大的孩子,莫非真有夸父女娲的创世之能?
李沉璧:“师兄在想什么?”
“在想你把我关起来,要做些什么。”叶霁道,“把师兄关起来,你就会开心了?天天只对着一个人,难道很有趣?”
李沉璧顺着他的话细细味了一下,露出的变态神情,让叶霁下意识想跑。
李沉璧埋在他颈窝里叹了口气,喃喃:“我现在还做不到,但总有一天可以……”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屏住了呼吸。
叶霁有所察觉:“怎么了?”
李沉璧又松弛了下来,摇摇头:“现世在地动。但并不严重,只震了一会。”
李沉璧能察觉到现世的变化,叶霁没了修为,却是不能。一想到外面的其余人,强支身体,就想要站起来。
李沉璧奇迹般地没有阻止,任由叶霁在他怀中摸爬滚打半天,伤疼到眼前发白,双脚却是支撑不起。
折腾许久,叶霁长叹一声,满头是汗地跌回了李沉璧的臂弯里。
他望天喃喃,自我怀疑:“我真废成这样了?”
他只道自己修为散了,没想到行动也成了极大的问题,别说出去寻人了,李沉璧要是不抱着背着,他都走不出这片山谷。
但看李沉璧的意思,要出去找凌泛月,“除非把他杀了”。
李沉璧一把将他抱住:“师兄别乱动了,站不起来的。我……我的灵力一大半都传给了你,现在也没多余的力气啦,我们两个哪里还顾得了别人?”
叶霁刚刚一心要站起来,把他当成了支点,该摸的不该摸的地方都一通乱摸,弄得他心神皆飞,早就按耐不住。
他却依旧做出十分隐忍可怜的样子,黯然道:“但师兄若是实在担心凌泛月,我一个人去找他就是了,师兄却绝不能冒险。外面时时刻刻都在地裂,我也不知躲不躲得过,要是我回不来了,师兄就在这里养伤,伤口没有愈合,千万不能出去。我走之前……师兄能不能亲亲我?”
叶霁在心里直叫,这可真是要了命了。
良久,他叹道:“你低头,我亲亲你。”
李沉璧的心一下撕裂出血,气得头昏脑胀。
一时间酸楚、失望、嫉妒、伤心齐齐涌上心头,又想起自己这么久的惊怕与艰辛,师兄却毫不为自己着想,李沉璧再也忍不住,“呜”一声哭了出来。
他压下过太多次眼泪,再也不愿忍了,捂着脸呜呜咽咽,泪水沿着指缝滚下,哭得声音都变调了。
叶霁惊了一跳:“沉璧?”轻轻扯开他的手,抚上他脸颊。
李沉璧扭过脸去,墨羽似的睫毛簌簌颤抖,颗颗泪水滚落。
叶霁就是再看惯他哭的样子,也没有哪一次不为之心软,更何况这次哭得格外厉害,让他心尖都在颤抖。
“这么不愿意师兄亲你?”叶霁在他脸颊上吻了吻,“我这就亲了,哭也没用。”
李沉璧微微倒抽了口冷气。看着叶霁笑意微微的面容,有些做梦似的。
叶霁又在他另一边脸亲了亲,顺带将泪水也吻去了:“我做了什么,让你这样伤心?”
被叶霁一左一右吻了两下,李沉璧心里那碗狂溢的酸怒苦水,被稍稍端平了些许。
他手指微抖,抓住额角的头发,没头没脑地忽然问道:“师兄,你原来的那把剑呢?”
他潮湿的凤眼里闪过粼粼寒光,跳跃不定,在猜测着什么。
叶霁迟疑了一下,如实交代:“凌泛月的剑丢了……”按住要乍然跳起来的李沉璧,却牵动了伤处,忍痛解释,“泛月他经历了极惨痛的事,神志不清醒,又不准人跟着他,我才将那把剑送给他防身。”
李沉璧毫不关心那所谓“极惨痛的事”,满脑子都在叫嚣着,他们竟然这么要好,他们竟然要好到了这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