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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血瓶里装着的,是你母亲的血,对不对?”

宁知夜下意识将手伸到颈间摸了摸,算是承认:“这样聪明。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来春陵,见到宁郡君时,就觉得不对。”

叶霁一边慢慢说话,一边不动声色地梳理着逆流的灵息,“她的某些神态言行,就像是泥塑木偶一样,但表现得并不明显,恐怕就连她身边的人也没有怀疑过。若是光凭我自己,无人提醒,也是看不出来的。”

不知想到什么,叶霁的语气轻柔了一些:“但当时我身边偏有那么一人,有点过人的神赋。是他提醒我,宁前辈有些不对劲。现在想来,你用血瓶攫住了她的心神,才让她变成那样,也不是不可能。”

“在人蟒巢穴里操纵鬼血藤的,其实是你吧?”

叶霁话说的多了,喉咙里尽是咸腥。喘息了一会,才接着道:“漂星楼的血瓶,召魂术,还有鬼血藤……这些东西,你是如何学来的?漂星楼已经在多年前覆灭,难道还会有人教你?”

宁知夜淡淡地道:“说来话长,我不想谈了。叶兄还有什么疑虑,趁现在还清醒,尽可以问。”

叶霁心想,即使我问,你也未必会老实回答。但能拖一刻,总是一刻。

他这时已经将气海稳定了下来,神情尽量平和无波,不让宁知夜看出端倪。

叶霁沉吟了一下,问道:“寄去长风山的那封委状,也是你假她之手写的?你从头到尾设计好一切,就是为了骗我入局?”

这一次,宁知夜点了点头,却又把头微微一摇:“若说全是我的设计,也不尽然。一些机缘巧合撞在一起,将机会送到我面前,我这才推了一把。”

叶霁轻叹:“我既然要死,死前也要明明白白。”

宁知夜瞧了他一眼,见这人浑身是血,眉宇间依旧有一派雨水淋不去的坚毅冷静,神情便有些怔然。

他原本已经将手扬起,要再召来几条藤蔓缠在叶霁身上,却还是将手垂下了。

“兄长死后,我一直不甘心,常常来策燕岛寻找他的尸体,找了很多年。等我终于找到了,见到他躺在这里,我反而更加地不甘心了,非要让他活过来不可。什么母亲师父,同门朋友,和这件事相比都不重要,就算众叛亲离,我也不在乎。”

宁知夜抿了抿唇,望向树根中宁知白的尸体,眼中漫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水汽。

他忽然觉得这么多年,天地之大,竟然只有一个令自己深怨多年的叶霁,才能让他敲碎心墙,说出这些话。

“要死去的人重生,仙法做不到,我只好寻求旁门左道。却被母亲发现我在研究鬼术,唉,竟要将我不由分说囚禁起来。但我终于有了头绪,是绝不能就此被打断的,于是想办法刺了她一滴血,放入血瓶中,暂时占据住了她的神念,这才得以逃脱。等我再回到策燕岛,左思右想,想招魂阵法该让谁来献祭,就想到了叶兄身上。”

“兄长死前心心念念的人,不正是叶兄你么?”

宁知夜冷笑两声,神情竟有些凄凉:“由你来做这个血引子,再合适不过了。”

第38章 向死而生 为了长风山,为了……李沉璧……

宁知夜躬起脊背, 连连咳嗽不止。

“所以你就打破了结界,让妖物出逃祸害百姓,你好顺理成章地以你母亲的名义写信给长风山, 将我骗来策燕岛?”

叶霁心中涌起怒气:“你和我相会后,找机会告诉我你家中的惨事, 又向我吐露你在知白死后有多么孤独凄惨,原来……原来都是为了让我同情信任你,毫无怀疑地走入你的计策中!”

宁知夜擦去唇边血迹,说道:“结界破损,妖物出逃,我也实属没有想到。但对我来说,的确是个绝佳的机会, 这才将计就计。令师的结界一向固若金汤,如今竟能被损坏, 我想是他自身出了问题吧?”

听他提起师父,叶霁的心脏如被人一把揪紧, 深深担忧。

策燕岛的结界如果不是宁知夜毁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