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李沉璧的下巴,见那双凤眼有些躲闪,便道:“愿意说就说,不愿意也不怪你。师兄只是想提醒你,造境术强大异常,你要秉持正心,善加利用天赋,千万不要心生歹念、剑走偏锋。”
两人说话时贴得极近,鼻尖相擦,气息相交,叶霁的谆谆嘱咐,在李沉璧看来和情人低语无异。
李沉璧忍着澎湃的心潮:“……几岁时,我和母亲住在山里,夜晚有很多妖兽豺狼在外面嚎叫,我害怕得睡不着。于是每晚睡觉时,我闭上眼睛拼命想象白天的样子,告诉自己不要害怕,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
叶霁听得入神,眉头微微拧起:“你那时就是这样哄自己睡觉的么?”
“是呀。”李沉璧缓缓道,“后来有一次,我睡觉前想得太入神,周围竟然真的变成了白天,那些野兽嚎叫的声音都不见了,母亲也不见了。”
叶霁想不到李沉璧竟然是这样发现自己的造景天赋的,愕然又心疼:“你那时岂不是吓了一跳?”
李沉璧噗嗤一笑:“什么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那次美美地睡了一觉,后来尝到了甜头,每晚都造个白天的境出来,高枕无忧。只是有一次被母亲发现了,到处找我,最后找得都吐了血,我才感受到她的灵力波动,于是把境打破,跑了出来……”
他说着说着,语速渐低下去,脸上的神情罩着一层淡淡的迷惘。
叶霁知道他终究还是对母亲有着感情,正要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上衣敞开,露出一半胸膛,衣带更是不知所踪。
这小畜生!
叶霁的那点怜惜之情顿时烟消云散,正要把人无情推开,李沉璧连忙握住他的双腕:“后来造境次数多了,我脑子里想象出的东西,大多数都能出现在眼前。只是有时将境造得太大,就会筋疲力尽,因此大多数时候,我不过造个小小的境,自己玩玩而已……”
叶霁第一次听他提起这些事,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注意,就连李沉璧边说边将手伸入入他衣领,也只是略微扭躲了一下。
无论是在芳菲谷,还是在陡寒酒馆外的山林,李沉璧造的境,都是依托和仿造周围的环境,叶霁甚至发觉不了自己已被他拉入平行的世界中。而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如果李沉璧想要无声无息地绑架囚禁一个人,的确是勾勾手指就能办到。
叶霁正想得出神,突感到一条藤蔓钻入他的两腿之间,然后收紧一勒。他竟整个人腾空而起,被李沉璧抱住了双腿。
锁骨处传来温热的刺痛,叶霁揪住李沉璧的额发:“你疯了么?”
李沉璧从他锁骨间抬起头,嘴唇柔软潮湿,雪白脸颊浮起动人的潮红:“我乖乖回答了师兄想知道的事,师兄是不是该奖励我什么?”
叶霁被那撩人的容貌弄得心中一跳,镇定心神,冷哼道:“……做梦。”
“师兄要是害羞,那我们就藏起来。”李沉璧放柔嗓音安抚,“别担心,我造了个境,凌泛月他们来了也看不见我们……”
原来从刚才开始,他们就已经在境中,也难怪李沉璧能这么随心所欲地驱使藤蔓。
在境中的好处是,他们不必担心被人撞见;坏处是,李沉璧是造境主,那么境中的一切东西,都听他的话。
他此刻神志清醒,力气修为俱在,一声不吭便与李沉璧近身拆招。
论贴身肉搏,李沉璧拆不过他,便坏心眼地招呼来更多藤蔓,将叶霁爬成了个葡萄架子。
叶霁左支右绌难以应付,正要发作,一仰头就看见了元涯神女的雕像。
神女一双凤眼向下凝视,如同在目不转睛,俯视着两个年轻人的荒谬胡来。
叶霁脑子里的一根弦瞬间断了。
元涯神女,那可是李沉璧的母亲啊!
他竟和李沉璧在神女雕像下颠倒乱行!
叶霁脸红得滴血,竭力挣扎了起来。膝盖大腿处的藤蔓被拉扯,深深勒入皮肉。
“混账,赶快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