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自己。
他张开双手,合拢,张开。他百般尝试,枝条都毫无动作。“emmm等我学会控制它们,我一定第一时间把你放下来。”
加布里埃尔:“……”
……
他们在银河中漂流。
“朋友,宇宙的尺度太大了,而我没掌握仅仅凭借自己就实现空间跃迁的力量与技术。”加布里埃尔在沉默良久后再度感慨。
“。”谢长生不想说话。
宇宙太大了,即使他们的速度超越光速飞行了几十天,远处的星光也依旧没有靠近。
他们已经飘荡了太久。他听着加布里埃尔的各种表演:愉悦地讲着各种作死故事,戏谑地评价宇宙间各种传言,咏叹调式地输出情绪。
他从一开始还能感到趣味,到现在已经是死水一片。
“朋友,让我在银河里当垃圾无聊这么久,你就不会愧疚一下吗?”
“不。”
“我有时候挺后悔把所有的通讯设备都放在星船上的……”
“哇哇哇”加布里埃尔突然兴奋大叫。
怎么又突然亢奋起来了,谢长生回头。
哇哇哇,好快速的陨石向他们飞来。
一个差不多办公桌那个体积的宇宙尘埃和他们相撞。
谢长生的触肢捕获了那枚尘埃,放开了加布里埃尔。
诶,你说这大小形状是不是还怪适合当椅子的?
……
他们坐在陨石长椅上飘荡在银河中。此处非静止画面.jpg
加布里埃尔的表演欲也随着无趣的宇宙漂流再度沉寂。
这片地带荒芜而死寂,遥远星系恒星的星光都因为距离而微弱。也就是陨石带上,漂浮的水冰反射飘忽不定的光线,让他知道自己的时间还在流转。
一颗光点突兀地划过视野。
它从他们身下飞出,向上飞去,如同流星,还拖着模糊的尾焰。
他随着光的轨迹抬头。
然后是一颗,两颗……千万颗星子,从长椅下的深渊苏醒。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光点,从深渊飞向天空。
深空被点亮。
谢长生看到了萤火虫飞舞的夏夜。
他坐在陨石长椅上,就像坐拥了一颗小小星球。他们一起安静地星星升起。
“嗡~”似乎是鲸鱼的长鸣,从虚无深处传来,听起来有些哀伤,裹着化不开的怅惘。
他低头——
无数的光向他奔来,撞入他的眼眸。空间如同水面一样泛起涟漪,他看见了一片波光粼粼的海底。
庞大而梦幻的鲸鱼从光海深处悠悠浮起,流光的背鳍轻柔划破水面。虹色柔和的光在空间中流动。
就像小王子搬动椅子追逐日落,他将椅子颠倒。虚空没有上下,他一头栽入海底。
他仰起头。
破碎的光如雨如瀑,从天空倾泻,透过光雨的间隙,他看到更远的地方鲸群游曳。
鲸群悠长悲鸣,一声声交织成天外的协奏曲。巨大的身影在光海里舒展,腹下的竖纹如竖琴的弦线。
它们在悲鸣,在歌唱,在道别。
他看到远处鲸鱼腹下的竖纹,和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的背鳍。
虚空中没有上下,原来他才是在鲸群的“海底”。
大鲸在下落,而他在上升。
他注视着这个庞然大物的陨落,注视着它落入更深邃的深空。又一朵花从生命的枝头无力垂落,他莫名有些难过。
大鲸在死亡,巨大的眼眸里盛着整片星空,它看见两个倦怠沉默的生命,看见了陨石长椅上两个沉默的身影。
“嗡~大鲸发出了最后一鸣,如月光般温柔眷恋。
它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翻身将陨石长椅顶在吻上,一跃而起。将这颗小小行星送入鲸群。
“嗡嗡~”嗡~”“嗡嗡~”鲸群的合唱欢快激昂。
大鲸再度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