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知道淮海知道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贺瑾年说的:“她说没脸见你,你不是要问清楚吗,咱们去问问,又不需要她承诺什么,就当了你的心愿,回来以后咱们安安心心过日子,再过几年,你也是大小伙子了,考个大学,找个媳妇,也有自己的家了,再也不用想着她了。”
淮海眼眶微红,抱着宋兰花:“姐,我就是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走,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能承受,我跟着你安生过日子,以后再也不想她了,我,我就当她死了。”
初五一早,宋兰花让淮海换上旧衣服,嘱咐梁煊和大牛,好好看着家,中午可以去食堂吃,要是不想去食堂吃,就去亲戚家吃,谁家都行,但是一定要提前说。
大牛和梁煊拍着胸脯保证,会看好家,不过他们不打算去亲戚家吃,他们准备自己做,整天看娘做饭,看都看懂了,不会饿着他们。
宋兰花知道几个孩子稳重,稍稍放心,让顾南城把他们送到码头,坐上船与顾南城挥手告别。
淮海目送顾南城驱车离开,他站在船上,望着另一边船只陷入沉思,它们都有自己的港湾,而他的港湾却没有了。
宋兰花看出他神情低落,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别怕,我们都在你身后,你转身就能看见我们,岛上永远是你的家。”
淮海哽咽着嗯一声,随后不再言语。
中午十一点时,宋兰花循着地址找到淮海亲妈家,是一个独栋别墅,里面住了不知一家人,早已看不出别墅往日风采,只余脏乱与嘈杂。
他们刚走到门口,里面出来一个婆子,五十多岁的年纪,颧骨有些高,看着有些刻薄,盯着宋兰花和淮海上下打量,随后操着海市口音问:“你们找谁啊?”
宋兰花礼貌微笑:“周媛媛住在这里吗?”
婆子闻言,立刻皱眉:“又来打秋风?”这句是普通话,因为宋兰花说的是普通话,她怕宋兰花他们听不懂,因此说了普通话,但不太标准。
宋兰花:“我们不是来打秋风的,我们找周媛媛有事。”
婆子满脸不耐,对着里面喊一声,一个年轻女人围着围裙走过来,看着婆子带着些许讨好:“妈,您找我有事?”
宋兰花才知,原来这人是周媛媛的婆婆,看周媛媛的行事,显然日子过得不好。
婆子指着宋兰花,面带不屑:“这是找你的,你打发了,别什么人都往我们家领。”
周家在海市也算小有名气,可那是大房。周媛媛是二房的人,也是旁支。周凤梅的父亲和周媛媛的父亲不是一个娘生的,前者是嫡出,后者是庶出,两人地位相差悬殊。
周媛媛不认识宋兰花,视线落在淮海脸上,见到他的那一刻,立即变脸,和婆子说一声会处理好,拉着淮海朝外走,走出一段距离后,周媛媛甩开淮海的手臂:“你来做什么?”
淮海哑口无言,他想象过他和母亲相见的情景,知道她不期待他,也清楚她会排斥自己,唯独没想到她的态度这么冷漠,泪顺着脸颊流淌,似乎止不住,缓和好一会才哑着声音问:“爹死了,我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
周媛媛有些不耐烦:“死了就死了,生活在那种地方,早死早投胎,或许下辈子就不受罪了。”
宋兰花听不下去,直接给周媛媛一巴掌:“注意你的言辞,你的前夫是我表哥,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
周媛媛抚摸着脸,没想到宋兰花会打人,她想打回去,被淮海扯住胳膊:“我不许你说我爹,更不许你对我表姐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你确定不会再要我吧,那就把这个签了吧。”随后又拿出一支钢笔。
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也清楚亲娘的为人,有利必图,现在他没用是拖累,等他长大能顶门立户了,或许这个女人会把他要过去。
他决定跟着表姐一家过,不能给表姐一家带去麻烦,更要和这个女人断绝关系。
周媛媛盯着淮海,总觉得这个儿子变了,不再是缠着她渴求母爱的小可怜了,接过纸简单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