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犯难得犹豫了一会,最终下定决心,“那好吧,你们随我来。”
半山腰处依托山势建了一处宅院,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大门上的颜料已经褪色,不过看其形制,可以想象曾经的气派辉煌。
周扬领着他们入内,往其中一处院落走去。
“这几日你们便在这养伤吧。”周扬道,他率先走进主屋,将房中烛火点燃,让人将谢明叡给放到床上。
安顿好后,周扬从袖中摸出一瓶金疮药,交给林依依,“这药是我们兄弟们常用的,对治疗外伤有奇效,可以给谢三公子用上。”
林依依看着那药瓶,在底部发现了“定远”两个小字,她微微颔首,谢道:“多谢周副将了。”
这会在烛光下,周扬看清了林依依的面容,只觉她眉目间让人感觉无比熟悉,旋即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眸中浮现震惊之色。
林依依摸着自己的脸,有些茫然。“周副将为何这么看着我,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没……”周扬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调整过情绪,“对了,我家夫人还在等我复命,先行一步。”
“周副将慢走。”林依依道。
周扬离开这里,径直朝后面的一处院落而去。
那院中正房点了灯,昏黄的光透出来,将一道纤瘦的影子映在窗上。
那道影子正在提笔写着什么。
“夫人。”周扬在外面恭敬唤道,屋内的那道影子停顿了下,紧接着一道温柔的女声传了出来。
“如何?”
“刚才的厮杀声,是谢三公子和雀鹰的人交战所致,如今雀鹰的人已经悉数被灭,夫人可放心了。”周扬回道。“对了夫人,谢三公子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我只好将他带回来处理伤口了。”
“知道了,”那女子幽幽叹了一口气,道,“等他醒过来便让他离开吧。咱们这里,跟旁人牵扯得越少越好。”
“……是。”周扬犹豫了下,应道。
他本来打算退下,想了想,还是将方才的发现禀明,“在谢三公子身边,有位女子,年纪大约和小姐能对得上,而且眉目间和夫人很是相似。”
房间内女子的手一松,整支毛笔脱落,掉到了宣纸上,将她快要抄好的佛经污了去。
女子顾不得抢救佛经,有些失神得问向外面:“你说什么?”
“当年小姐走丢一事,谢三公子一直心怀愧疚,这么多年从未放弃寻找。如今他身边便出现了一位女子,样貌、年龄等等都能对得上来。夫人,她会不会就是……”
“如今人在何处?”女子的声音中已经带了颤抖。
……
给谢明叡处理好伤口后,林依依便将金疮药交给了回雪,让她带下去给旁人处理一下伤势。
林依依则坐在了床榻边,看着谢明叡的脸,一时陷入沉思。
以前她觉得谢明叡出手狠辣、不留余情,如今看来,那只是她面前生活得太过顺利,从来没有遇到过生死殊斗的情况。
今晚和雀鹰的激战,让她彻底知晓了自己以往的无知。对付敌人,根本就不能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就得一出手便要制服住对方,让对方没有余力反抗,这样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省心的选择。
佛光寺那晚,谢明叡并没有一上来便取她要害,而是看出她惯用左手使力,用长剑刺入她的左肩,使她当时功夫大打折扣而已。
就是那么一点小伤,她当时还恨得咬牙切齿,大骂谢明叡瘟神。
可是如今看谢明叡呢,他被鹰爪钩伤得那处深可见骨,可是却从来没有在旁人面前呼过一句痛,不管是白日拉弓射箭,还是今晚持剑激战,这个人都表现得让人敬畏佩服。
这么对比起来,她受的伤根本就不算什么。再一个劲儿呼痛的话,未免有些太过矫情。
谢明叡此人,自恋,龟毛,小气……
可是这无损于他所表现出来的强大。
林依依这么想着,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