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贵人下令,要她活着受罪。
花楼一群人便都抢疯了,把她带来的东西全抢了,甚至连带头上的珠花也不曾放过。
茗芃的房间自然也是没有,她没地方住,只好住到了菜窖里。
她一开始不肯上船,可没法子,花楼的吃喝都要银子换,很快,就逼她上了船,京城人人都知道曾经的第一才女进了花楼,日日都来,他们折磨她早晚都生不如死。
那是谢茗芃最痛苦的日子,白天遭受楼里的排挤。
夜晚,还要被枕边的男人们羞辱。
可她全部咬牙挺了下去,从未想过自杀,只盼望着谢府或者是沈煜来接走她,曾经有钱就买笔墨,写信求着人送了过去。
只是一日日过去,他们都没有来。
她眼底的期翼渐渐没有了,只好认命地上船,去讨好那些臭男人。
而花楼的人也终于没有了新鲜感。
她们不是没见过官家女,不少犯了错的官眷就会来当官妓,茗芃便是其中一员,只是,她是奴籍,尚且还有脱籍的机会。
所以,官妓怨她,妓子辱她,外面的人唾弃她。
说到这里,琴娘预期不忍:“这些年,茗芃姑娘活得很艰难。”
听到这一句话,沈煜终于猛地回过神来,发觉他攥紧那封染血的信笺,指节青白,字字诛心。
对不住,茗芃,居然弄脏了你唯一的东西。
他麻木收起:“……多谢。”
出了这座销魂窟时,沈煜便让琴娘一人活着脱籍,转身出楼的一瞬,其余人全当了刀下亡魂,紧接着,更是葬身火海。
瞬间,火光冲天,映红了半座城池。
沈煜站在被烧的花楼前,漆眸如渊,无悲无喜,仿佛失去了七情六欲。
吴峰上前几步:“启禀王爷,末将已将一切调查清楚。”
“说。”他缓缓道。
吴峰:“此事事关谢家,绑走谢小姐去军营里的马车,以及后续的一切安排,都有谢将军和谢小将军的手笔!”
听到这两个名字,他瞳孔骤缩,震惊地盯着那道血色流光。
沈煜没想到,养了十六年孩子的谢家,居然舍得下如此狠手,更没想到,真正恶毒的那个人,是谢如玉!
天色恰巧轰隆一声,沈煜也震惊万分,悔恨地喃喃自语:
“我居然对不起茗芃,我居然对不起自己的结发妻子……”
他曾经发过誓的,不能像无情的父皇那样,抛弃无辜的母妃。
可后来,他都干了什么!
一瞬间,心底涌起了阵阵悔过的恨意,沈煜一把抓住旁边将领的衣领,已经气得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快,送我去谢府!”
他们一群人气势汹汹赶到谢府时,已经接近子时。
沈煜冷着脸敲门时,睡眼惺忪的门童一下醒了:
“诶,别敲了,小的马上去为新姑爷禀报!”
他马上跑去室内,没等太久,穿好衣服的谢家父母便赶来了,脸上带着讨好:“贤婿,你夜里便如此匆忙地赶来,所为何事……”
沈煜语气冷酷:“把谢如玉叫过来。”
从玉儿到谢如玉,这个称呼上的变化,让他们的心怦怦狂跳起来。
谢父一个眼色,谢母赶紧想过去:“好,我亲自去叫玉儿。”
等她跑走,他才问道:“贤婿,你找小女所谓何事?”
“谢将军,”沈煜可没有了攀亲的心思,字字诛心道。
“我是来退婚的,不仅如此,还是要来询问谢如玉当年是如何陷害茗芃的!”
脑子轰然一声,谢父猛然睁大眼睛,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
很快,谢家人都来了,连谢如归都来了。等到快丑时,谢如玉才梳洗打扮好,姗姗来迟。
一来,她便语气娇羞:“煜哥哥,人家这一身……”
直到抬眼见沈煜一脸阴沉,谢如玉才倍感不对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