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投壶。
所有人面上一片风平浪静。
戚淑婉亦未因这桩事情惴惴不安,反而有种诸事渐渐明晰之感。何况她清楚知道燕王世子掀不起太大的风浪,为着这样一个面兽心之人徒增烦扰实无必要。
相较之下,她对燕王世子妃周蕊君比往日更上心几分。
周蕊君同萧鹤是多年夫妻,那样一个长袖善舞、玲珑心肝的小娘子会不知萧鹤的真面目吗?
戚淑婉忍不住想,身为世子妃的周蕊君对自己这位夫君是何种想法?
是情非得已,还是沆瀣一气、助纣为虐?
不过戚淑婉有些时日没有见周蕊君。
直到赵皇后因一场秋雨一场凉的天气变化生得一场病。
太子妃身子重起来,怕过了病气影响腹中胎儿,自不要她来凤鸾宫为赵皇后侍疾。这件事便由戚淑婉和萧芸分担得多一些,戚淑婉近来日日去凤鸾宫请安。
她在凤鸾宫见到的周蕊君。
世子妃看起来一切如常,眉眼之间寻不见半分异色,戚淑婉也没有多探究,待周蕊君依旧。
如此又过得两日。
这一天,戚淑婉如常晨早用罢早膳,从王府出来,乘软轿进宫。到得凤鸾宫后,她照常让竹苓留在殿外,独自入得殿内,见赵皇后起了,服侍赵皇后洗漱过,便让人将早膳、汤药、蜜饯一一送来。
“今日叫御膳房做的鸡汁粥,母后尝尝,看看能否多吃两口。”
赵皇后胃口不佳,戚淑婉每日离宫前变着花样先琢磨好第二日的菜式,吩咐御膳房去准备。
一碗鸡汁粥只以鸡汤熬煮。
端至近前赵皇后便闻见诱人香气,入口更觉鲜美醇香。
她一气儿将一碗粥吃下,又添了小半碗,是近些时日难得的好胃口。赵皇后吃得高兴,戚淑婉脸上也跟着有了笑,之后喂她吃药,一碗汤药喝罢,不忘将那一碟酸甜适口的蜜饯捧上。
“难为你日日都一早进宫来陪我。”
赵皇后吃得几口蜜饯,心里知连这不起眼的蜜饯也额外下过功夫,“好孩子,辛苦你了。”
戚淑婉笑:“见母后高兴,我也高兴,哪里有辛苦可言?只望母后早些养好身子,我才好又同大皇嫂、长乐几个一起陪母后吃茶聊天。”
说笑间小宫人进来禀报,说丹阳大长公主、燕王世子妃和长宁县主来了。
赵皇后便让将人都请进来。
不一时,丹阳大长公主、周蕊君和傅莹步入里间,同半坐在床榻上的赵皇后请安见礼。戚淑婉也起身规规矩矩见过丹阳大长公主,再与周蕊君、傅莹互相见礼。
小宫人搬来玫瑰椅,赵皇后请她们坐下。
几人各自落座,周蕊君便笑道:“本念着皇伯母身体抱恙进宫探望,又在路上遇见姑奶奶和长宁也来探望皇伯母,索性一道过来了。眼瞧着皇伯母气色比前两日更好一些,真真是叫人高兴。”
赵皇后笑说:“这却多亏宁王他媳妇儿一日又一日悉心照顾,否则我也不能好得这样快。”
丹阳大长公主当即冷哼:
“为长辈侍疾本是分内事,哪有这样邀功的?”
“你啊,便是太纵着他们了。”她坐得离赵皇后最近,当下一面握住赵皇后的手一面摆出长辈的姿态道,“有些事纵得,有些事却是纵不得的。”
丹阳大长公主又问:“今日太医可请过脉?”
赵皇后说:“来过了,只姑母说得太严重,谈不上纵着,都是好孩子,没必要苛责罢了。”
丹阳大长公主颇不赞同的语气:“如何不是纵着?旁的不提,单论一桩事情,宁王大婚至今已有小半年了,却迟迟没有喜讯,难道不该着着急?子嗣之事终究是大事,该多上上心。”
赵皇后微微一笑:“姑母恐是记混了。”
“宁王五月大婚至今才三月有余,如何也谈不上小半年,犯不上着急。”
说得几句话,无不被赵皇后一句一句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