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他迷迷糊糊扯着被褥盖在身上,手指下意识往脖子和脸上挠了一会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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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两日,水笙就此在大伯家暂时安顿下来,每天睡醒就主动帮忙打扫院子,或者去灶房帮忙烧饭,甚至学会劈柴。
这天扫干净后院,他摸着发痒的脖子,接了点 冷水,往颈上扑。
叶海山回来,发现他蹲在井边,遂问:“侄儿 怎么啦?”
水笙摇摇头,正 准备把领口掀回去,被叶海山眼尖地 看到一片红疹。
“怎么回事?”
叶海山疑惑,盯着侄儿 的衣物,虽然素净,但洗得干干净净的。
他走去水笙房间,看见床上的新 被褥,转头去找何翠姑。
“翠姑,我记得家里 不是有两张多 出来的被里 ,那 料较好,给小叶子送一床过去。”
水笙如今盖的被褥虽是新 的,但布料一般,质地 较为粗糙。
寻常人家定然不会挑挑拣拣,只是水笙被赵弛照顾得好好的,乍一用这些粗糙被褥,不久就将把肌肤磨得起了红疹。
叶海山见过赵弛是怎么对侄子的,定然不愿让侄子回来后过得不如那 边。
何翠姑微微皱眉:“给他新 的还不够么?那 两张被里 ,是留给小莲和丹丹做嫁妆的。”
叶海山“嗐”一声:“不是还没 嫁么,到时候我再 多 挣点 钱,给她们添更好的。”
又道:“小弟和弟妹去得早,我这当大伯的理当对侄儿 多 加照顾。”
何翠姑背过身,好一阵不说话,过半晌,这才去将新 的被里 翻出来,送往水笙那 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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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 日,何翠姑准备带丹丹出去采买,新 年快到了,家中需多 添几 件物什,比如对联,窗纸。
叶海山叮嘱她多 买一副:“今年也要把侄儿 的房间做些装饰。”
水笙连忙取出钱囊:"这太 破费了,我……"
叶海山见他要掏钱,立马按回去。
“侄儿 这是何意,咱们是亲人,相互照顾都是应该的。”
水笙呐呐:“我,我会写字,不若买些纸,对联让我来写吧。”
如此还能省下些许用钱。
叶海山眼睛一亮,哈哈笑道:“小叶子还会写字?!厉害啊,比海河出息多 啦。”
水笙乖乖一笑:“伯母,需要我跟着出去么,我能帮忙搬东西的。”
何翠姑敛回神色:“不必了,你跟着你大伯就行,我带小莲出去就好。”
又叹道:“丹丹那 个死 丫头又出去玩了,最近家里 忙也不知道搭把手。”
如此说好,叶海山还真带水笙出了一趟门,到一间酒楼谈生 意去了。
水笙插不上话,抱着茶杯乖乖端坐。
与叶海山说话的老伙计看着他,不由夸了几 句,又赞许叶海山为人仗义,对已故双亲的侄儿 这般照顾。
叶海山笑不合嘴。
水笙听不懂大人们谈生 意,只得坐在茶楼里 发呆。他忽然似有感应,扭头一看,只见街上驶过几 辆马车。
疑惑之后,揉了揉眼睛,以为看到赵弛。
在大伯家住了七日,最初的忐忑惶惶过去,他好想赵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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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赵弛掩在树后,看着茶楼里 的身影,目光很深,仿佛要把人刻进 眼睛。
赵弛没 有回溪花村。
年关繁忙,码头急缺劳力,每日都在招工。
他持脚夫牌去应征,在河边租了条船休息,每天傍晚停工后,回船上草草洗漱,待到夜晚,径直去叶家后院坐着,宵禁前才离开。
这几 天水笙一直没 有出门,赵弛忍着翻墙的冲动,直到今日,总算见到对方。
水笙好像清瘦了,虽然乖乖地 跟在叶海山身边,却有几 分魂不守舍。
赵弛抓下一把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