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也都收拾行囊,跟着灾民往南边逃命。”
叶海山摇摇头:“这一路过于凶险,流民望不到头似的,我们 为了躲开 官府追捕,东躲西藏,又遇匪患,最后为活下去,只得各自分 开 逃命。”
“四年前,我一家来 到沂州青树镇落脚,待渐渐安置下来 ,从去年开 始,我便想方设法寻找小弟的消息。”
“数番打听,闻得噩耗,打听到小弟跟弟妹在途中命丧匪徒之手……若非两个月前到沂州做工,无 意性撞见小叶子,我都不敢相信他 还活着……一路打探过来 ,才 找到这里 。”
叶海王说的并 不像假话,他 展开 从麻布袋子取出 的一叠纸,正是官府的证明印书。
上面赫然记录了叶平安父母的姓名,年龄身份,户籍,还有两张画像。
叶海山将画像递给水笙:“父,叶海河,母,顾英芳,你看,可还记得?”
水笙胳膊蓦然一软,逐渐颤抖。
他 依次捧起两张画,眼前微微昏暗,头脑涌起几分 针刺般的疼痛。
抬眸时,眼角已经湿润。
“赵弛,我还记得他 们 ……我,我爹娘长得就是这副模样的……”
叶海山没有骗他 ……
叶海山喜道:“小叶子侄儿果然还记得,如此,小弟在天上定感欣慰。”
水笙捧着画半跪在地上,双眸紧盯人像,反反复复地看。
终是遏制不住心绪,整个人一直打抖。
“这,这是我爹娘……”
想起两人已经离世,愈发黯然难过。
赵弛低声安抚,好不容易将人哄好,一把抱到椅子上,又喂了杯热水。
“水笙总以为他 在世上已无 亲人,给他 一点时间 想清楚。”
赵弛看向叶海山:“有什么事,我们 出 去商量。”
王海平点头,二人走到后院。
半时辰后,赵弛与叶海山回到正堂。
水笙方才哭过一场,眼皮尚有几分 红肿,鼻尖也红了一块。
他 腼腆低头,神色仍然恍惚。
过半晌,他 抱紧怀里 的画,看看赵弛,又往叶海山看去,唇动了动,青涩地叫一声“大伯。”
叶海山叹道:“好,好。”
赵弛开 口:“我去备些酒菜,一会儿吃个饭吧。”
叶海山无 甚异议,水笙想去帮忙,刚下椅子,腿脚都是软的。
赵弛把他 抱去坐好:“你留在这与大伯说点话,叙叙旧,我很快就过来 。”
怕他 不自在,让小狼趴到他 边上,水笙瞧见,果真坐得安稳些。
赵弛揉揉他 的发顶,出 去了。
水笙收起眼神,嘴角微微翘起,局促又内敛地与叶海山笑了一下。
“你,哎……”叶海山感慨,“小弟自小就生得文气,格外清秀,你的眉眼像他 ,嘴巴像你娘。”
水笙记忆模糊,此刻听得入神,黑溜溜的眼眸巴巴睁着,想听得更多有关父母的消息。
叶海山又道:“我长他 五岁,十六时,就跟着村里 有经验的老 人去做生意,他 才 十一岁呐,也嚷着要随我一同去帮忙。他 会算术,那 会儿啊,爹娘都觉得适合送他 去念书,可咱们 家哪有钱,小弟只得跟着我四处奔波,做些小买卖。”
半时辰后,赵弛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进屋,又将从花家打回来 的酒揭开 ,招呼两人上桌。
水笙帮忙去摆碗筷:“大伯,你一路过来 实在辛苦,先来 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吧。”
叶海山笑呵呵地入座。
方才 他 说了不少话,水笙拿碗盛了份鱼汤,送到对 方面前。
叶海山道:“小叶子真懂事。”
说罢,暗暗打量桌上饭菜。
一盘爆炒熏肉,气味喷香,油脂淋淋。
一锅熬得乳白浓郁的鱼汤,还有两份素菜,炒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