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茶肆,还能随时补给。
流民见这 面目冷酷的男子分给他 们干粮,连连跪下 磕头。
赵驰没有多话,给完东西就走。
*
回 到马车,水笙小心打量男人脸色。
他 知晓对方不是多么热心肠的性子,有此一举,很 大缘由是因为自己。
“赵驰,你怪不怪我多管闲事 ……”
赵驰重新驱动马车:“怎会怪你?”
又 道:“给的粮食虽然不多,却能救他 们一命,如此甚好。”
同 时还想着,兴许以前水笙也受过这 样的善举,若非有人舍出一口粮,自己哪有机会遇到他 。
过午后,赵驰观望天 色,忽然停止赶路,将马车停靠在树干后。
水笙抬眼 :“怎么了?”
赵驰说 道:“将要下 雨,先避一会儿。”
水笙打量一片晴朗的天 ,心里不解。
见状,赵驰低声 与他 解释,水笙听得一知半解。
眼 前所见,天 边出现极为庞大的云层,高隆着,犹如城池那般。
而入秋后虽还燥热,但时常有风,风大凉快。
赵驰驱奔马车在官道疾驰,到此刻,却一丝流动的风都没有,可见将有一场急雨。
听完解释,水笙认真记在心里。
他 抬头观察,只见云层渐黑,盛烈的日头缓慢被遮挡。
不消二刻,已是乌云密布,大风迎面吹,掀起一阵沙尘泥土。
水笙睁大眼 睛,语气惊疑,又 充满崇拜。
“真的要下 雨了?!”
“赵驰,你好厉害……”
赵驰加固车厢,与他 并肩而坐,拨了拨水笙被风吹乱的头发。
“过去长久在外,看得多便会了,算不得本事 。”
马车避在树干后,背去大部分风,又 因秋雨少雷,在此停靠,还算可行。
一场骤雨打落,泥土的味道直涌。水汽带来几分清凉,水笙吐了口灼热的闷气,没多久,眼 皮便坠着。
赵驰铺好垫子,让他 躺下 睡一觉。
不到半时辰雨就停了,山间焕发绿意 ,趁着凉快,赵驰继续驱策马车,欲在天 黑前带水笙找个地方休息。
这 样的急雨不久后又 落两三场,因雨不大,时辰短,赵驰便未停车,一路直赶。
傍晚,他 在驿站五里处找到一间破庙,见庙中无人,先进去简单收拾一番。
水笙则负责收拾行李,待赵驰唤他 ,这 才抱着行李下 车,赵驰则把木箱扛进去。
夜色四合,庙外雨声 沥沥,又 下 了雨。
水笙吃完干粮,用水简单擦拭后,只觉骨头松散,连悄悄话都少说 了。
趁着火光,靠在赵驰怀里昏昏欲睡。
半夜,他 忽然被热醒。
水笙口干舌燥,下 意 识往旁边摸水囊,却碰到一具滚烫的身躯。
他 吓了一跳,睡意 倏地消散,连忙睁眼 。
赵驰正靠在一旁,眉宇紧皱,嘴唇干燥起皮,眼 尾泛红。
“赵驰……”
水笙不断呼唤,手指贴着对方的鼻端,惊觉喷出的气息滚热,额头像块出炉的烙铁。
向来健壮的赵驰,居然在半夜发了热症。
水笙霎时六神无主,手心颤抖地捧起对方滚烫的额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赵驰,赵驰,快醒醒……”
“水笙。”赵驰艰难睁眼 ,见他 眼 睛湿润,微微抬起指腹,一点一点抹干净。
病来如山倒,赵驰这 具数年都不从 生病的身体 ,一旦倒下 ,只觉沉重无比,连抬手都费力。
“别哭。”
赵驰目光有些疲惫:“不会有事 。”
他 嗓子沙哑,水笙捡起水囊,让他 靠在身上,慢慢往那干涩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