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雨话中的漏洞,连忙将姜云漾的事情说清楚了。
再然后,姜云漾便坐在了谢砚的马车里。
起初她也是不愿的,但她实在难受的要命,已无暇顾及其它。
车子飞快地行驶,渐起的水花一尺高。
外面的雨依然在下着,但似乎小了些,雨滴落在车棚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姜云漾因为陷入深深的焦虑之中,完全顾不得身边坐着的是谢砚。
默了半晌后,她忽然感觉到肩上一个轻轻的力度。接着,她被一件披风完完全全地裹住。
不仅如此,微颤的双手被一个温热的掌心握住。
还是那股淡淡的冷香,像是寺庙中燃烧的白檀,在这样一个雨夜里,莫名让人心安。
半晌沉默后,谢砚问:“现在什么症状?”
姜云漾垂下眼眸,“还是头晕,恶心。”
谢砚:“还有呢?”
姜云漾:“手脚无力,浑身发软。”
谢砚刚欲开口,就听她急急道:“肯定不是怀孕!”
谢砚:“?”
姜云漾:“?”
不是,她刚刚把什么说出去了?!
一瞬间,她连想死的心都有。
这下,谢砚想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都难了。
马车中沉寂了一瞬,再然后,只见正襟危坐地男人,敛了下眉,半阖着眼眸注视她,“你不会怀孕。”
姜云漾怔了下,睁大眼睛看他。
“你……你确定?”
“那天我们明明——”
话还没说完,便被生硬打断:“确定。”
姜云漾抿了下唇,抬起眸子看他,眼睫微微颤抖:“万……万一呢?”
谢砚却道:“没有万一。”
姜云漾默了下。
只见男人神情和往日差不多般内敛,可也不像是说谎。
他一向不说谎,她其实也不知道他说谎到底是什么样。
虽然现在没有丝毫证据证明能证明,可因为他话语中的笃定,让她稍稍放松了些。
而这么一放松,刚刚头晕恶心的症状,好像减轻了不少,连呼吸都跟着顺畅了不少。
姜云漾只好小声道:“我还是想看看大夫。”
谢砚:“自然要看大夫。”
马车内再次陷入阵沉默。
这时,宿雨的声音适时传来:“公子,夫人,到医馆了。”
掀开门帘的瞬间,宿雨已经提着灯候着了。
翠竹也撑了把伞,在下面等她。
她注意到,这把伞要比两人出门前带出来的那把更大,更稳,在风雨中,很坚固。
像是早上谢砚过来时撑的那把。
她眸光微动了一下,另一边,谢砚伸了下手臂,准备扶她。
可她默默往另一旁挪了挪,拒绝了。
灯光照不到的暗处,男人唇角不经意地扬了下。
既有脾气拒绝她,说明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
接近午夜的医馆,比白日里清净不少。
前面有一对已经把完了脉的母子。
她来时急的满头大汗,自述孩子自入夜起便腹痛不止,她心急如焚,以为是突发什么严重的急症。
结果大夫诊出的结果是,吃多了。
两人抓药去了。
接着便是姜云漾。
大夫年岁不大,看上去却很是慈眉善目。听完姜云漾的复述之后,很快便给她搭了脉。
问诊时还好,但一诊脉,她觉得自己又有点受不了了,心跳的像是能从嘴里吐出来似的,生怕大夫说出那几个她最害怕的词。
偏这大夫诊脉的速度还很慢。
摸完了又右边摸左边,摸完了左边,竟又开始摸自己的胡须。
“依老朽看,娘子这病怕是……”
偏说到这时,他忽然嗓子发痒咳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