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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每到逢年过节他就要提着礼物拜访当地文人雅士,然而十次有九次被敷衍,那些人自持身份高贵不屑与商人为伍。为了儿子他一直小心赔笑,比在他祖父坟前还像孙子。如今不用讨好那些人,书商眼睛发酸,情不自禁地热泪盈眶。

同为被鄙夷的商人,管事深有感触,给他一把椅子,让他坐下缓缓。这位书商微微摇头,满含抱歉地笑着说:“见笑了。”

管事:“我家也有子侄。理解,理解。这次过来要什么书?”

书商此番过来是看看有没有话本和诗集,不过此刻改变主意,告诉管事他决定全部用来买试题集。

管事指着书架上的样书:“现在只有这么多。昨天才开始印刷。刚刚离开的王掌柜要一百本,还要给这本书的主人留五十本,你的怕是要再等二三十天。”

书商只顾得激动,忘记问这本书是谁写的,内容保真吗。

管事笑道:“内容自然不保真。”

“是我忘了。保真岂不是跟考卷一样。”

管事点头:“薛通明写的。”

“薛通明?”书商不曾听说过。

管事:“本朝立国以来临安府第一位探花!”

书商恍然大悟:“是他?!”想起他没了功名,“这,听说贵妃的父亲是礼部尚书?他是废太子门人——”

管事:“我们在京师的亲友来信说,礼部尚书的侄子被查了。”

老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

礼部尚书乃朝中大员,不如兵部手握实权,可他也是天子近臣。如今非但有人不给面子,他身为正二品竟然没能把此事压下去,可见谁要查办此事。

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至于为难一个小辈吗?书商想通其中关键顿时放心不少,“也给我留一百——”忘了一件事,“一本多少钱?”

管事:“百文。”

“多少!?”书商震惊,“日前我在你这里买的文人雅士诗集还要两百一本,这,这本试题集只要一百文?你你没说错吧?”

管事:“我们只是赚个辛苦费。薛先生也是如此。”

书商激动的舌头打结:“薛——薛探花写这本书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是希望贫民子弟也有机会考上秀才?”

管事点头。

书商心里百感交集,他满腹话语又不知从何说起:“听闻薛探花的妻子就是林娘子?林娘子的店在哪里?我待会过去用饭。”

管事好笑:“不必如此。再说,此刻过去也晚了。林娘子只做早饭和午饭。今日还是先带书回去吧。改日上午早点过来。”

书商离此地四五十里,再耽搁下去天就黑了。

其实他离临安府近,临安府的书局也比凌云书局齐全,只是那边租金贵,人工也贵,哪怕用的纸墨一模一样,每本书都比凌云书局贵一到两成。

书商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你先给我一本,过些日子再给我九十九本?”

管事递给他一本,书商把身上玉佩递给他当定金。管事的给他写个收据,签上双方姓名,又加上手印,一式两份!

二十天后,这位书商再次出现,又跟王掌柜撞到一起。上次是一个出一个进,这次是同时进去。

管事担心有人模仿甚至买一本找几个人抄几本拿去卖,他就叫王掌柜再等等,等他做出三五百本,整个丹阳县的读书人谁来都能买到,让盗版卖不出再公开发售。

王掌柜希望薛理凭借这本试题集多赚点早日搬出去,所以他对此毫无意见。

在这期间人歇版不歇,工人轮着印刷,管事又叫师傅们再雕一版,袁家还把识字的奴仆全部派过来,起初几天这些人都有些生涩慌乱,上手后无论工人还是来帮忙的奴仆都跟不知疲倦似的,一天出多本。近日一天可达二十本。管事难以置信,从来没有想过上手之后的他们能这么快。

殊不知跟这本书的内容有关。

只要一想到日后家人考前不必求人,也不会因为不懂而紧张的到了考场上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