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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命就像他头上的冠冕,沉重又清晰地压着他。

泪水从泛红的上下眼睑间涌出,他知道自己失态,唇角不受控制地抖动。

还好他走在所有人的前面,身旁的太监也识趣地不在这时候出声。

剧本里原先没有写落泪的片段,但那一刻楚竹君猛然有种真的成为了几乎死期已定的亡国之君的错觉。

明明背负那么多人的性命,尽了最大的努力最后仍然无可避免地走向最坏的结局,密密麻麻的痛意翻涌上来,他只记得自己不可以哭。

李其存喊停时楚竹君才反应过来,他一哭这段可能要重拍,好不容易狄柏都过了,结果拍到最后自己掉链子,他哭得更伤心了。

很快有几个人在试图安抚他。张助理过来拉了一下他手臂,似乎说了几句话,楚竹君一时没听清,张助理只好又重复一遍。“导演说这段过了,您可以先去换衣服。”

楚竹君呆呆地看着张助理,片刻后将张助理手里的纸巾拿走,用力抹几下自己的脸,假装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李其存对一边的摄影说:“镜头过去,这里拍了能当花絮发。”

楚竹君没注意到李其存说的什么,情绪还有点没出来,跟旁边的甘元量几人说自己没事谢谢他们,走到盯着屏幕的李其存旁边。

李其存似乎是在构思后期应该怎么处理这一段,看得出来他对这里的效果很满意。他一拉进度条,指着屏幕随口说:“你自己看,不像演的。”

屏幕上是摄像机拉近捕捉到他落泪的侧面镜头,狄柏也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

视频里眼神都能看出在强忍痛意的李丹和眼眶发红有些迷茫的楚竹君有些角度显得不像一个人,楚竹君还思考了片刻,才说:“我当时情绪有点上头了。”

“我以为你临场发挥呢。不过在这里情绪爆发一下合理,效果很不错。”李其存停顿片刻,似乎才想起来什么事,说,“对了,你明天的场次要改在上午,拍你和王楼对手那一段。”

这个时间点王楼有别的工作安排,人不在片场,否则下一场就拍了。

狄柏还要拍下一场,楚竹君应下后就去了化妆室。

另外一位要拍夜戏的女演员已经在化妆间单独拉出来的棚子里换好戏服,造型师正替她调整假发套和发饰。楚竹君很久以前就看过她出演的电影,坐到化妆台边前和她打招呼:“范老师,晚上好啊。”

范清年近四十,看起来精神相当不错,很友好地回应了。

楚竹君的妆很淡,他自己被化过几天妆看也看得明白一些基本操作,拿化妆桌上的卸妆湿巾给自己擦干净脸,等造型师来帮他拆头套。

张助理伸向卸妆湿巾的手出来一半,只好缩了回去。他看楚竹君唇上根本没有上过妆的痕迹,颜色却仍然是浅淡略白的,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对了。”张助理忽然自言自语道,“今天应该拍照来着。”

“什么?”楚竹君疑惑地说。

张助理拿出手机解释道:“营业照,就是在微博里发一些您的照片,给粉丝看的。”

楚竹君几乎不用微博,实际上不太知道该怎么处理粉丝方面的事情。不过如果把艺人看作一份工作,那么运营这些肯定是非常有必要的。另一位造型师整理完之前一个演员拆下来的假发和服饰,过来拆楚竹君的头套,张助理还在研究怎么拍照比较合适。

平时张助理做什么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楚竹君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对什么事情犯难。

张助理并不是完全不会拍照,但想到要拿镜头对准楚竹君时他莫名有些紧张。他俩这样凑一起显得像个草台班子,范清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她现在做着造型不好拍照发出去,否则她还是很乐意让自己的助理给她和旁边这位拍个合照的。

范清的造型有一部分要编真发,楚竹君这边和张助理说好拍穿常服的照片就去换衣服,穿着他自己的薄针织衫出来时张助理已经架好补光灯,关掉他用的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