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怜香惜玉,只想将新仇旧恨一并清算,又高扬起手。
这一巴掌还未落下去,他却清晰看见池越微微睁大了眼,脸颊愈发红润,呼吸声凝滞一瞬又陡然变得粗重。
这哪里是害怕的表现。
这分明是期待!
谢妄之一怔,回忆起之前扇池越巴掌,却被人攥着手腕亲吻掌心的时候,不由气笑了。
他放下手,连带把人甩开,随即取出巾帕仔细擦手,一面冷笑着道:“我倒是忘了,你喜欢这个,差点就变成奖励你了。”
而池越被他一推,便状似柔弱地往后跌坐,双手撑着地面,仍仰着脸一眨不眨地看他,嘴唇轻轻抿了起来,有些委屈无措的模样,又低声喊他:“谢妄之……”
“别喊我。”谢妄之猛然打断对方,咬牙切齿,“你这张脸让我恶心。”
另两人沉默看着,本来还有些嫉妒池越,此时听谢妄之说“恶心”,心里忽然生出类似同病相怜的酸涩。
而谢妄之不管他们怎么想,擦完便随手将巾帕往池越身上一掷,抱起双臂,居高临下地冷漠道:“有事说事,没事快滚。”
见谢妄之当真不耐烦了,池越不敢再惹他,忙端正跪好,低下头恭敬道:“公子上月差人做的物件已经做好,送到扶摇信局了。”
“两件都做好了?速度倒是挺快,就是不知成品如何。”谢妄之轻轻挑眉,随即又沉下脸,“那你替我取了便是,来找我做什么?”
言下之意是不想见到池越。
池越不由攥紧了手指,更深地埋下头,面上却若无其事续道:“是,奴本要替公子取了,但信局的人说此物贵重,奴身份低微,他们信不过,不肯交予奴,要公子亲自走一趟。”
“怎么这里的信局这么麻烦,别处都不用。”谢妄之微微蹙眉,“难道他们瞎了眼,看不见你脸上的奴印么?”
各地都有信局,但由不同世家管理,各有各的规矩,导致不同地区的信局相互独立,信息并不流通,取件送件各有各的麻烦。
只要是谢妄之亲自刻下的奴印,便带有他的气息。而有奴印的奴隶不可能违抗主人,是可以信赖的,扶摇信局要谢妄之亲自跑一趟纯属多此一举。
“奴也不知。”池越轻轻摇头,说完忍不住悄悄伸手摸了摸脖颈至脸颊的梅花,来回细细摩挲,爱不释手。谢妄之画得很漂亮,他一直很喜欢。
“谢妄之,你差人做了什么东西?”裴云峰听了半晌,有些好奇,忍不住插话。
“剑鞘和……”谢妄之顿了顿,半途改口,“没什么。”
“那我明日和你一起去取吧。”谢妄之显然是在回避,裴云峰敏锐地察觉到异常,不由眸色微沉。
谢妄之没应,忽然想到什么,看向白青崖道:“扶摇的信局不是你们白家管的么?这规矩谁定的?”
白青崖微微抿唇,却是不答,默了会儿又道:“你若是不愿去,我便帮你去取。”
自白日到现在,这还是白青崖对谢妄之说的第一句话。
谢妄之不由轻轻挑眉,调侃道:“怎么,不是不理我么?怎么又要上赶着替我跑腿?”
“……”白青崖没应,撇过头看向别处,隐在发间的耳廓微微发红。
“用不着你,我自己去。”谢妄之嗤笑了声,转身往回走。
“谢妄之,你要回去了么?”裴云峰忙大步追上去。
“嗯。”
白青崖也沉默地跟上。
而池越留在原地,将谢妄之方才扔掉的巾帕捡起,在手上摊开展平,随后将脸埋进去,深深地吸了一口。
冷淡清幽的木香一瞬充斥鼻腔,他像是饮了酒,陶醉地眯起眼睛,脸颊与耳廓都发红。
吸了半晌,另三人已经快走远,他才将巾帕小心对折收进怀中,抬步跟了上去。
本来约好与裴云峰一道闲逛散心的,半途被另外两人打搅,尤其是池越,谢妄之已经没了兴致,甚至心情很糟糕。
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