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圈儿,先是问:
"你们养我一场,咱们之间又没有深仇大恨,平日相处的也算和谐,我只是想搬去学校住,又不是断绝关系再不往来。
既能给家里腾点地方,还能节省上下学的时间,多用些心思在学习上,你们反对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曲真也纳闷儿呢,她很天真地帮她哥说话:
"爸妈,爷奶,你们倒是给个准话呀!要是担心我上下学没人接送,那大可不必。
我哥住宿的话自行车就用不到了,不用我哥接送,我自个儿骑车也一样的,暑假早就学会了!
大不了我以后放学先去高中部,在我哥的监督下写完作业再回家,学习的事你们也不用操心。"
姑父终于在女儿期待又不解的目光中,偏过头和老爷子打商量:
"爸,陆榆也是大孩子了,他知道自己在干嘛,您就答应了吧。"
再说,就算硬扯着孩子住家里又能咋?别把孩子的心推远了。
姑姑面上也有几分伤心难堪,偏过头语气硬邦邦地说:
"想去就去,就不信学校住着还能有家里舒服,到时候可别后悔!"
说着便要进屋帮陆榆收拾行李。
奶奶呵斥:
"收啥收,我不准!"
她拉着陆榆的手,苍老的面容全是生活带来的苦难,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大孙子,艰难地说:
"乖宝,那一个宿舍里也有品行好的和坏的,也有不讲卫生和邋遢的,也有打呼噜和手脚不干净小偷小摸的,还有拉帮结伙欺负人的。
你中途加进去人家欺负你,或是和那些人处不来,不是白白遭罪吗?"
陆榆轻轻地叹息声,在众人耳边响起。
他任由老太太拉着,带着人进屋,掀开他姑帮他铺好的床铺,翻到枕头底下,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我重要的东西包括钱,全部放在枕头里,家里人都知道,上周少了两块,上上周少了三块。"
他看着姑父的眼睛说:
"一开始是一毛两毛,后来五毛一块,现在,存多少就丢多少。"
姑父面皮瞬间红到脖子下面,额头上青筋直跳。
他不怀疑陆榆的话,因为陆榆说的那些时间段,刚好和他侄儿侄女来这边串门的时间对上。
这几年两边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些,那边的孩子便常来这边玩耍。
他没说的是,侄儿们每来一次,他藏在柜子里的私房钱也会丢一回。
可他觉得说出来实在丢人,只能将钱换个更隐秘的地方藏起来,哪里能想到,那些瘪犊子玩意儿还偷了陆榆的钱。
曲真一听就炸了,嚷嚷起来:
"还有我的洋娃娃,是大舅去沪市回来专门给我带的,结果他们来了一次,就缺了胳膊腿儿!
还有还有,舅妈给我一盒大白兔奶糖,我舍不得吃藏在被子里,结果连盒子都没啦,。我妈还不叫我往外说!"
她嘴里的大舅正是陆榆亲爸,舅妈说的是陆榆亲妈。
爷奶一听也变了脸色。
陆榆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家里不止他一个遭过贼偷,竟是全都被光顾了。
够热闹的。
至于什么邋遢不邋遢,打鼾不打鼾,都不用陆榆多说,曲真就直接戳破她奶的借口:
"我爸那鼾声隔壁院子关了门都能听到,早就习惯了。再邋遢能有垃圾清理站邋遢?我哥替我爷顶班的时候,啥脏活累活儿没干过?"
奶奶生气地骂了两句,眼下且顾不得找那群瘪犊子玩意儿算账,先安抚陆榆:
"回头不叫他们上家里玩儿了,乖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