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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娘身后来回踱步,显得格外急躁。

楚锦荷则坐在吴氏对面,她已经不哭了,眼睛肿的像核桃,呆愣愣地盯着青砖地上的花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大门洞开,光线涌入。

楚老爷抹了把脸,起身迎向门口,目光在楚钰芙脸上转了一圈,什么也没说,只对着魏祖母哑声道:“母亲您怎么又过来了?您好好歇着便是,儿子……儿子会处理好的。”

楚钰芙垂下眼睫,没有主动唤他。

工部侍郎的位置,七日前已然尘埃落定。并非楚老爷,而是另一位资历虽浅却踏实勤勉的官员。那人甚至比楚老爷还小一岁。这意味着,若无意外,对方很可能在那个位置上稳坐多年,而楚老爷的仕途,基本已宣告走到了尽头。

楚老爷为此动了好大的气。

汲汲营营半生,最终止步于五品,甚至赔上了女儿,依旧未能如愿。楚老爷的心气儿一下子就泄了个干净,对着楚钰芙也再没之前那样的好脸色。

心中只余怨怼,怨裴尚书不念人情,更怨二女儿没用,连个枕边风都吹不动。

魏祖母仿佛没看见他,也没看见满地的狼藉。她向前走了两步,目光沉沉地落在失魂落魄的大孙女身上,声音沉重疲倦。

“荷儿,荷花池就在园子里。我不拦你,要么,你现在就跳下去,一了百了。要么,就打起精神,收拾干净,回你的长平伯府去!沉下心来,好好想想,往后的日子,你究竟要怎么过。”

“既然是自己千挑万选的路,就算爬,也要爬下去!依现在这个理由,我是断不会同意你和离的。”

楚锦荷眼珠微动,似乎是听到了,又似乎没听到。

魏祖母也不管,转头看向吴氏:“吴氏!去梳洗干净!晚些时候,你亲自送荷儿回伯府!见到崔氏,该说的话,一个字也别少!莫要让她以为,我们楚家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吴氏垂首抽泣,应道:“是,母亲……”

魏祖母说完该说的话,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不再停留,转身便向外走。楚老爷下意识地抬步跟在她身后。

行至回廊尽头,魏祖母的脚步忽然顿住。她猛地回身,在楚钰芙和楚铃兰惊愕的目光中,扬起手臂,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扇在了自己儿子的脸上!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寂静的回廊里炸响,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楚老爷捂着脸颊,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惊道:“……母亲!”

而此时魏祖母早已泪流满面,她强忍住哽咽,咬牙道。

“造成今天这副局面,我该反省,但你更该反省!我错在整颗心扑在你妹妹身上,一不留神,竟让你长成现在这副自私自利、凉薄无情的模样。你错在枉为人父,教坏了孩子,也误了孩子!”

说到这儿她忍不住顿了一下,声音低沉悲凉:“不,不只是误了孩子们,更还有万姨娘!滚吧……滚去祠堂跪着去吧,好好想一想,你到底是怎么一步步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

楚老爷双颊火辣辣地疼,这疼痛远不及当着女儿面被掌掴的羞耻来得猛烈。他双手死死攥成拳垂在身侧,额角青筋跳动,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是,儿子这就去反省,母亲千万保重身体,莫再动气。”

说罢他后退两步,脚步踉跄地转身,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背影仓皇而狼狈。

目送楚老爷走远,楚钰芙扶着祖母的手紧了紧,低声道:“祖母要不去我府上住段时间,躲躲清净,也好好养一养身子?”

魏祖母到底年纪大了,方才把脉,她察觉祖母的脉象比半年前虚浮了许多。

“不必,天儿晚了,芙儿你也回吧。”魏祖母无力地摆摆手,挺直的腰背仿佛瞬间垮塌下去,挣脱开她的手,扶着廊柱自己慢慢向前走去。

昏黄的落日余晖斜斜洒下,将她佝偻的影子拉得颀长。冷风簌簌吹过,廊下众人的裙摆扬起又落下。

杨妈妈追上去接替楚钰芙的位置,扶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