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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羊汤怎么卖?”

摊主是个手脚麻利的中年汉子,闻言抄起大勺,舀起一勺滚烫的汤汁,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白亮的弧线,嗓门洪亮:“客官里边请嘞!清汤十三文一碗,带肉的二十文一碗!用的都是今早现宰的新鲜羔羊,保准儿香!”

“来一碗带肉的!”楚钰芙笑着应道。

裴越剑眉微挑,看她一眼:“一碗?”

楚钰芙拉着他挤到一张简陋的小板凳上坐下,解释道:“一碗就够啦!咱们俩分着喝。你瞧瞧这条街,望都望不到头,得有多少好吃的等着咱们?要是刚来第一家就吃饱了肚子,那怎么行?”

说完,她目光落在男人淡色的薄唇上,狐疑道,“……夫君该不会是嫌弃我,不愿和我同吃一碗吧?”

成婚数月,更亲密的事情都不知做过多少回了,口水也早不知交换过多少,难道还介意同吃一碗汤?

裴越被她这小眼神看得啼笑皆非。

相处日久,他越发看清自家这位小夫人的“真面目”。在外人面前,她是端庄温婉、举止得体的贵女;在自己面前,则多了分小性子,爱吃亦爱躲懒,脑子里还时不时冒出些古灵精怪的念头。

他唇角几不可察地微微勾起,带着一丝纵容:“自然不嫌弃。就依夫人的。”

小小的羊汤摊坐满了食客,人声嘈杂。

他们旁边的矮桌上坐着一对年轻的小夫妻。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麻布短打,像是店铺伙计。女人一身朴素的粗布裙,两人只要了一碗带肉的羊汤,各自捧着一块烤得焦黄的油饼,头挨着头,边小口吃着饼,边低声说着话,脸上漾着笑意。

看着他们,楚钰芙恍惚间想起了自己大学时的事。

那时她为了赚生活费,在校门口的麻辣香锅店里兼职做服务员,那家店味道好量大,学生们常来。她总能看到一些小情侣,点上一份麻辣香锅,头碰头地挤在一起,你喂我一口,我夹你一筷,说说笑笑,黏黏糊糊。

她倒并非羡慕,只是这相似的场景,勾起了些许遥远的记忆。

裴越见她目光怔怔地落在那对夫妻手中的油饼上,以为她也想吃,便径直起身走到摊前,买了一块烤得酥脆喷香的油饼,塞进她手里。

恰在此时,摊主端着满满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羊汤过来了,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

楚钰芙看看手里温热的油饼,又低头看看面前奶白汤面上的翠绿葱花,不自觉地往裴越身边挪了挪凳子。

她咬了一口酥脆掉渣的油饼,满足地眯了眯眼,然后凑近裴越,小声笑道:“夫君,你看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一对最最寻常的小夫妻?”

裴越微微侧头,暖黄的灯笼下,看见她白嫩的脸颊上沾了一点碎饼渣,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指,动作轻柔地为她拂去。他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我们本就是寻常夫妻。”

楚钰芙舀起一勺滚烫羊汤,小心翼翼地吹了吹,舒舒服服地喝下去,暖意瞬间从喉咙蔓延到四肢百骸。她惬意地晃了晃脑袋,带着点促狭的口吻打趣道:“寻常夫妻可不会动辄纳妾。”

这个时代,但凡有些权势钱财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她爹楚老爷有两房姨娘,信国公府也有一位春姨娘,就连裴尚书,听说早年也有通房。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身旁男人那低沉嗓音响起:

“不会有妾。”

嗯?什么?

楚钰芙一时没反应过来,手中的勺子顿在半空。她愣了两秒,才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直直撞入男人那双深邃专注的桃花眼中。

只见他眼帘微垂,眸光沉静而认真,一字一顿,清晰地重复道:“有你足矣,何须纳妾。”

楚钰芙只觉得周遭鼎沸的人声、摊贩的吆喝、锅碗瓢盆的碰撞声,瞬间都如潮水般退去,世界陷入寂静。唯有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正在疯狂地、毫无章法地擂动,咚咚咚的巨响几乎要震破耳膜。

一股热意倏地从脖颈蹿上脸颊。

她生平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