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打听这许家到底是什么人,这样的腌臜事儿做得如此熟稔,只怕不是第一回做。
只是他离家多年,在镇上也没多少认识的人,想要打听,怕是得花不少功夫。
“阿爹的担心不无道理,过几日再去也好。”赵炎看了一眼小夫郎,忽地说:“你不骂她是对的。”
“什么?”青木儿愣住。
“若是那时你揭穿了她,无凭无据,只怕会惹怒她,那位唤作‘子玉’的小哥儿定会受到牵连。”赵炎说。
“我知道,只是……”青木儿一顿,咬了咬下唇,说:“只是我视而不见,不知往后会有多少人受此苦楚……”
赵炎攥了一下小夫郎的手又放开:“若是你一句话能改变,那许家定不会如此胆大妄为,木儿,你没做错什么。”
青木儿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一想到那些被哄骗的小哥儿小姑娘,就不免觉得难受。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清白和名声意味着什么。
只是,他确实什么都做不了,他没有证据,没有亲眼所见,也没有受此迫害,只凭一句“提醒”,无人会相信。
难受之余,心下只剩无奈。
回到了家,青木儿不再深想此事,既然无力改变,就不要为了此事郁结于心,往后几日不去卖簪花,就留在家里干活儿,有事情做,心里就踏实些。
小花单独在家里守了一天,见着人回来,高兴地不行,若不是腿脚不便,怕是直接冲到篱笆外摇尾巴了。
早晨青木儿给它放的水和馒头都被吃得干干净净,晚上的饭还没做好,青木儿就没放新的,打算先给它换药。
小花别的时候都很乖,就是换药的时候挣扎得厉害,一个人还换不了,至少得两个人来。
青木儿拎了张木凳走过来,小花一看就知要换药,一个翻身想躲进柴房,被赵炎捏着后脖子拎起来放到青木儿的怀里。
青木儿摸了摸小花的肚皮,又摸摸小花的脑袋,笑着说:“小花乖,换完就不疼了。”
小花可怜巴巴地低呜了一声。
换药疼,但是摸摸太舒服。
小花甩了几下小尾巴。
赵炎拿来药粉和草药,小心解开布条,把早上敷的草药拨掉,然后用药草拧出的水洗了一下伤口。
小花顿时嚎叫起来,一声叫得比一声还大,直接将里头熟睡的双胎给喊醒了。
双胎睡得迷瞪,还以为有人欺负小花,鞋都没穿,直接冲了出去,出来一看,是哥哥和哥夫郎在给小花换药呢。
青木儿见它叫得凄惨,摸摸爪子摸摸耳朵,耐心地安抚。
落日余晖撒在他眉目间,染上一层恰到好处的温柔。
小夫郎纤长的眼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眼底泛着温和的笑意。
赵炎看得怔愣,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以后他们有了孩子,小夫郎也会是这般细心轻声地哄。
成亲这么久以来,这是赵炎第一次想到关于孩子的事,他心里总觉得小夫郎还小,从未把生孩子的事和小夫郎联想到一起。
可不么?小夫郎也不过十五岁,比他小了六岁呢,这么小,哪能揣娃娃?
再者说……赵炎看向小夫郎的脸颊,过年时掉的肉一直没长回来呢,揣了娃娃只怕掉更多肉,还得多养养。
“晚上多吃些肉。”赵炎说。
青木儿愣了一下,“怎的突然说这个?”
“瘦了。”赵炎说得认真。
青木儿用肩膀蹭了蹭脸颊,茫然道:“……瘦了么?”
“嗯。”赵炎心想,若是真要揣娃娃,再胖多一圈正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赵炎给青木儿夹了好几次肉,一块儿比一块儿肥,粉包肉吃的就是这一口肥,越是肥软越是好吃。
青木儿羞窘地捧着碗,顶着爹爹阿爹疑惑的目光,拉了拉赵炎的衣摆,小声说:“我够了……”
“再来一块儿。”赵炎又夹了一块儿放到小夫郎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