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吃罢。”青木儿低声说。
赵炎扬了扬唇角:“好。”
一碗热面下肚,早上吹着冷风卖菜的寒意全然消散,一家人脸上只剩快意。
吃完了面,周竹招呼伙计过来结账。
打卤面和炸酱面是小份的,因而只收半份钱,加一起十四文,剩下除了大富大贵面是二十文,别的都是十五文,一份卤脆肠是三十五文。
拢共加起来是一百一十四文。
要换做以前,哪有一顿吃一百多文的,就算是过年都不敢这样吃,这样来一回,真叫人高兴。
毕竟今早挣了快二两银子,这点钱不算什么。
从瑶家面馆出来,赵炎要回铁匠铺做工,他回铁匠铺的路和买糯米是一个方向,便一同走了过去。
街市人依然不少,赶圩日就是这样,从早上热闹到晚上,若是晚上有傩戏走街,那更是热闹到半夜。
人来人往,四处投来的目光更是不少,青木儿从椅子上站起那一刻,便时时记着不能松懈。
他小心谨慎地跟在赵炎身边,心里忐忑,不敢四处张望,街边有什么好玩逗趣的杂耍也不敢多看,低着头亦步亦趋跟着走。
赵炎好几次看过去,都只能看到小夫郎的头顶,以为他是吃饱了犯困,便问道:“可是困了?”
青木儿这才抬头,他下意识往旁边看了看,没看到什么奇怪的目光,才转过头说:“没困,就是吃得有些撑。”
赵炎闻言,眉头轻蹙,“下回吃不下,便给我,不要硬撑。”
“嗯?”青木儿一愣,说:“我、我吃过了……”
“无妨。”赵炎的脸上没有丝毫嫌弃,只有理所应当。
青木儿呆愣地看着他,不由得抬起手,想抓住些什么,犹豫了片刻,忽地扯住赵炎腰间暗红色的腰带,捻住一角。
赵炎一顿,偏头看了他一眼。
青木儿红着脸没松开,还往赵炎身边靠近了一点点,他没好意思看这汉子是什么神情,转头去看街边五花八门的小摊。
铁匠铺外头依旧是二万看摊,他见赵炎回来,打了声招呼:“赵师傅回来了?方才掌柜的找你,说是客人有一把菜刀指明让你打。”
“行。”赵炎冲二万点头,转头想和小夫郎多说几句,奈何铺子里忙,只得说:“我进去了。”
“好。”青木儿看着他,踌躇片刻,忽然抿起唇,羞赧地小声说:“早些回。”
赵炎微微一顿,凌厉的眉眼蓦然软和,低声回道:“好。”
赵炎和家人打了招呼,便回铺子里忙活儿去了,青木儿跟着爹爹阿爹继续往前走。
糯米铺子离铁匠铺有点距离,走过去约莫一刻钟。
路上,沿街遇到卖陶罐的,周竹想起家里的煲汤陶罐被老鼠弄碎了一个,立即走去买了一个。
碎的那个肚大口小,这回买了个肚大口也大的,盛汤好盛些。
买了陶罐,又遇到卖蜡烛的,一想家里蜡烛也不剩多少了,就买了二十根,买得多,还饶了两文。
这些买了一定会用的东西,周竹一向不会吝啬。
走走停停,到了米铺。
赵有德和周竹进去挑米,青木儿带着双胎在外头看东西,他们怕堵着别人的路,便站到了屋檐下,三人排排站着看街市。
这时,有一卖簪花的小贩走过,余光瞥见三人,中间那位小夫郎长得甚是好看,且看着年纪不大,旁边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一个女娃一个小哥儿,卖簪花发带的,就得是挣女娃小哥儿的钱。
小贩眼珠一转,登时高声叫卖:“簪花,发带,粉的红的黄的喽,三文一朵大簪花一文一条长发带喽!”
赵玲儿和赵湛儿被这一声吸引,双眼直直盯着如同真花鲜艳的大朵绢花,他们年纪虽不大,可也懂得爱美,在家中时,就常常黏着哥夫郎给他们的发髻插花,此时见了绢花,止不住心动。
不能买,看看也好呀。
青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