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被玄霖阴沉的语气吓得发抖,颤颤巍巍从袖中摸出一张纸。
玄霖一把夺过,展开来看。
那纸张上的字写得歪七扭八,简直不堪入目,他耐着性子看完,发觉茯月是在问药堂在何处。
问到了药堂的方向,对话便终结于茯月画的一个笑脸,足以能让人想像出当时这鬼画桃符的人有多开心。
玄霖冷哼一声,下一秒人就消失在了殿中。
药堂本来是黑漆漆静悄悄的,此刻却被茯月手上的夜光珠照得亮如白昼。
但无奈药堂实在是太大了,药品种类也很多,茯月翻得手都酸了,终于摸出一瓶看起来是敷外伤的药。
她先取了一小块涂在手腕处,药膏抹开后有一种淡淡的清香。
很好闻,也凉凉的,那种火辣辣的痛感被消解了不少。
她腰间被束过绳子,想必也有伤。
茯月看了眼被她紧紧锁住的门闩和侍女口中的“人迹罕至”,放下心来,她拿着药膏走到屏风后。
薄衫褪去,腰间的红痕在雪白的肌肤上异常显眼。
“狗东西。”
茯月忍不住骂了一句。
她沾了一些药膏贴上那红痕,只是还没涂开便觉得周身一凉。
什么药?这么灵?不是还没涂吗?
茯月正疑惑着,下一秒,她感觉后背确实是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贴了上来。
她心头猛得一跳,还未来得及挣扎,就被人牢牢箍在了怀中。
那人毫不客气地捏住了她的脸,在他耳边森冷道:
“给本座哭。”
若说方才那一瞬间茯月是害怕,此刻便只剩下一肚子熊熊怒火在燃烧。
“唔唔唔唔!”
真的是好有病一男的!专门跑过来让她哭,神经病看了都要说一句有病。
玄霖看着怀中的人气鼓鼓的,没有半分要哭的模样,思索了片刻,记起来这人说过自己怕蛇。
坏心眼便是在这一瞬间上来的。
茯月发觉腰间突然冰得厉害,他低头一看,环住她腰肢的袖袍下露出的那截小臂上不知何时显露了一排黑色的鳞片。
她还未来得及尖叫,便感觉颈间被一个湿润的东西缠上,而后两个尖尖的东西抵上了自己的脖颈。
听着耳畔低哑的“嘶嘶”声,茯月瞬间明白了脖颈上那是什么东西。
蛇牙。
茯月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控制不住地浑身一颤,泪珠子便夺眶而出。
玄霖颇为悠闲地看着滴落在自己掌心的眼泪将那些冰蓝色的裂纹疗愈了。
只可惜怀中的人哭得太凶了,他的伤口都已经好了,那温热的眼泪还是像断线的珠子一样砸落在自己的手心。
玄霖掰过茯月的脸,一眼望过去便知道人是被自己欺负得狠了泪水涟涟,鼻尖通红,神情却是更凶狠了,一双眸子也恨恨地瞪着他。
“你在蛇窝里住着,怕成这样,以后可怎么办?”
“呜呜唔唔唔呜呜呜!!”
玄霖倒是想听听这张嘴此时能骂出什么来,于是解了茯月的禁言术。
哪成想眼前这泪人儿一开口便是一句脆生生的“滚开”。
他不禁愣了愣,就在这一瞬出神的功夫,茯月用尽了力气挣脱了玄霖的禁锢。
她将滑落至腰际的衣衫拉上肩头,抓起夜光珠就向门外跑去。
可惜泪眼模糊看不清楚东西,那门闩又如同成了精一般,怎么也打不开。
站在原地的玄霖勉强消化了居然有人敢对他说‘滚开’两个字,一转头看见那个不知死活的小仙娥和门闩都斗上了。
他心里刚升腾而上的杀意止住了,一时又觉得好笑起来。
这等微不足道的小废物他虽说杀就杀了,可也没有将人关起来折磨的兴趣。
玄霖走到门边,好心帮忙抽开了门闩。
茯月一脚踢开门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