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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养你们还是他养!”

神经病。

云筝竭力保持大脑的冷静,他今天来不是和云修杰吵架的,因为云修杰是个没用的废物畜生。

云修杰一身虚肉,看着力气大,陈丽莲一使劲儿,他都难动弹,只能呼哧呼哧大喘气,“云筝!我不管你在外面玩得有多脏,你现在马上滚出我家!”

“小筝,你哥哥都是一时说气话的。你别生气,你是了解他的。”陈丽莲还没放弃劝说,试图把兄弟俩的关系维系好。

云筝终于忍不下了,怎么到这种时候,都还能为了维护自己的儿子睁着眼睛说瞎话。

小院里哄闹一片,街坊领居早悄悄隔墙偷听观察。

“我了解他的话,高考结束那年我就应该报警!”

云筝本想无声息地做决断,但他忍不下去了,睫翼因情绪过激不断颤抖,雾色的眸子前隐隐浮起一层水光,眼睑泛起一层红。

小院瞬间安静了三秒。

云家一家三口人皆是呆愣了下,似乎谁都没料到云筝会如此直白地提到这件事。

毕竟在他们心里,压根不觉得是事儿。不过是兄弟之间闹着玩儿罢了。

“云筝,这是什么意思?!”陈丽莲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我和你大伯虽说不是有钱人家,但也把你好好地养成这么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和你大伯的?”

院子外好几双耳朵竖起。

云筝不想再说了,和自私自利的人交流,再怎么说都是惘然。

云国伟听见云筝提这事儿就从前门溜了。

云修杰气焰明显消了下来,嘟嘟囔囔回房间。

一切像没发生过一样。

院子里突然恢复平静,只剩下自己和陈丽莲。

云筝嗓音冷淡,“我没有不报答您和大伯的意思。”

陈丽莲脸色渐转,但云筝忽然话音一转,“但是,我确实也没有后续再履行赡养的义务。”

“从我去章城读书后,几乎每隔两个月会打一笔钱给你们,一年下来,差不多有六万。我自己也攒了一些,不多,只有三万。”云筝没关陈丽莲的脸色变化,自顾自把装了钱的书包给陈丽莲。

“我记得我小学的借读费花了三万,每天上学给我的零花钱是5元到10元左右,不过上了初中神情残疾证后因为学费和餐食费全免,没有额外的零花钱,高中同样是免学费……”

陈丽莲听到最后完全没想到云筝一笔笔账算得清清楚楚,恼怒夹杂着心里残留着的上位者的掌控欲,“你以为算上这么点就够了?你在燕京住了十年,难道是在桥洞底下住了十年?”

少年听完话沉默,低垂着头,长密的眼睫将情绪遮掩地清清楚楚,像是又恢复从前那个乖巧听话的模样。

陈丽莲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还不如瞎了好,瞎了没这么多事。

少年从上大学后,性格变化太大,就算以前受欺负,那也从来都是闷着不吭声,不像现在只会招惹一堆麻烦。

陈丽莲定下心,她知道现在有街坊领居看他们的热闹,只能拖着云筝进家门,“听话,先回家。”

但她没料到云筝拖着行李箱后退一步,目光警惕,“是我没考虑清楚,如果要加上住宿费的话,这边的地段我按照十年的房租变化取了个中,还差十万。”

“但是我父母当年车祸的保险赔付就已经超过二十万了吧。”

“二十万,在这片巷子租个单间,已经够了吧。”

“大伯母,这是我能给云家的最后一笔钱,也没必要再联系我。”

云筝连声发问,直接呛得陈丽莲没话说。

“云筝!你怎么这么良心狗肺?平心而论,我们家人除了脾气差点,对你也算够好的吧,你小时候一对眼睛瞎了,换其他家庭,早就把你丢大街上进福利院……”

口袋里手机振动,应该是闹钟,他怕在云家耽误太多时间错过值机,云筝随手摁掉,没心情再跟陈丽莲继续纠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