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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上眉梢 蔻尔 84070 字 1个月前

稍顿,他犹嫌加码不够似的,冷静地补充道:“更何况,那是一幅其他男子起了反应的裸体画。”

薛元音声音微滞,尽管他根本是胡乱揣测,但她好像确实是这么做的,好一会没想好该怎么反驳,憋出一句:

“又不是我叫你起反应的。”

话落她就后悔了,这话还不如不说。

章景暄听罢依旧面不改色,声音却稍显冷淡:

“你相看的那些人出身如何?功名如何?才华如何?样貌如何?他们有我好吗?”

薛元音没忍住反驳道:“我又没答应!再说了,你家里媒人不断,还不许我朋友给我介绍亲事吗?你这是在做什么?只许官洲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说到一半,总感觉吃味意味很浓,她又把话咽了回去,嘴硬道:

“我就是突发奇想,打算离京去大千世界看看。”

她不想承认自己在畏怯,畏怯他会怪罪自己,毕竟薛昶那般害他。

亦不敢承认,她不过是方才在寻借口,她其实是想给薛昶送别最后一程。

章景暄静静地看着她,神色难辨,她亦微微抬起下巴,不肯先开口。

空气陷入寂静的沉默,隐隐有几分僵持。

少顷,章景暄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

罢了。

这么逼她做什么,明知她尚未做好准备。

说到底是他有些心急了。

章景暄抬眼,问道:“什么时候?”

“啊?”薛元音微愣,下意识道,“六月二十……你上任那一天。”

章景暄轻轻颔首:“知道了。”

薛元音不明白他知道什么了,外头天色渐黑,章家大爷和章夫人马上回来了,她没再久待,看他换完药,折好信笺飞速揣进袖内,告辞离去。

临走前说了一声她明日会来给他送药。

待她一走,章景暄就唤来怀舟,道:“宽衣。”

怀舟忧道:“公子,您这身伤该在榻上躺着才是,再出门怕是又要裂开了!”

章景暄忍耐着背上的痛意站起身,面无异色,语气不容置喙地道:

“备马车,我要进宫面见皇上。”-

往后一连七日,薛元音都在角门托怀舟把自家上好的伤药给章景暄带进去,但她并未再见到他,频繁偷偷进人家家里总归是不好的。

很快就到了七日后,农历六月二十,太监押着薛昶离开刑部大牢,魏叔背上行囊,随薛昶一起奔赴边疆关塞。

薛元音给章景暄送完最后一次的伤药,思来想去,托怀舟递进去一句“祝愿章公子今后飞黄腾达”,旋即回家拿上简单的行囊,独自坐上马车出发了。

押送薛昶的同行人,除了太监还有几个刑部衙役,魏叔紧紧跟在后面。

薛元音待他们走完一段路,只能隐约看见个尾巴后,她才悄悄跟在后面。

本来押送犯人的队伍后面不能有闲杂人跟着,但她作为薛昶亲生女儿,明面打着“外出游历”的借口,暗地护送父亲一段路程的事情也在皇上默许之中,因此前方的押送车队看见了她也没吱声,权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薛元音跟着押送车队去往城门,排队等待出城,队伍有些慢。

她忽然听见外头有人敲了敲马车外壁,撩开车帘,看到是谁在敲时愣在原地——

章景暄竟然站在马车外,一身低调衣饰打扮,轻声问道:

“不知薛大小姐的马车上可有空位多载我一个?”

薛元音隔着马车窗子与他对视,心头情绪翻涌,半晌才道:

“章景暄,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章景暄缓缓地道:“想和你一起出去走走。”

薛元音道:“可你不是要留任京城吗?”

章景暄平静地道:“可你不是要出发了吗?”

这时前方队伍开始走动,她往里让了个空位,章景暄躬身坐上马车,她这才看到他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