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让她觉得不对劲,直觉告诉她,看了这封信,窗户纸就直接破了,可是她还没有准备好,根本承受不了他这般步步紧逼的发问。
她绞尽脑汁,磕绊地道:“哪、哪有当着人家的面就拆信的!信当然要回去独自看了,我回去再拆。”
章景暄攥住她,不放她起身,慢慢地道:“我怕你回去之后就不会再拆了。”
薛元音不想承认她的心思被说中了,她本想等护送薛昶回来后再拆的。
章景暄没再给她拖延的时间,信件这种东西很好找,他反手从她袖口里摸了出来,不等她阻止便径直拆开信封,将一封略显陈旧的信和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递到她面前,道:
“在这里看,看完它。还是说你需要我亲口读给你听?”
薛元音劈头把信夺了过来,但已经晚了,她眼力太好,已经把的前几行的内容全看清楚了。
事已至此……
薛元音有点认命地摊开这封泛黄的信纸,低头看去。
这封信很长,写的字很多,不像是最近写成的,倒像是他刚出征时就开始写了。
只见信的开头这般道——
“见字如晤,展信安好。吾已至秦溏关,此地黄沙漫卷,天地辽阔,与京城迥异。抵此首日,便已思汝甚切。汝在京城,一切安好否?”
再往下,便是手札一般的随日记事,刚开始每日都有写,寥寥笔触就很具体地描述了他去秦溏关之后的情况,后来便是隔一阵子再写,一般都是发生了大事。
比方说——
“正月初十,今日乃汝十七生辰,吾用黄泥捏一小人,奈何手艺拙劣,不成模样,幸汝不得见。遗憾不能伴汝左右,遥祝生辰喜乐。”
“二月十五,吾险些中伏,虽身负重伤,但幸能最终化险为夷。”
“三月初七,今日左肩中创,痛彻心扉。然战事吃紧,沙场非养伤之地。幸吾身骨尚健,当能咬牙捱过。吾挂念汝,不知汝在京城可一切顺利否?”
等等等等,一直写完了他在秦溏关两年余的生死险境以及有时对她的想念。
每一日都不甚详细,但时间长,故而信纸也写得很长。
薛元音默然无声,眼眶发酸,心脏扑通扑通地直跳,好像有什么酸涩的东西浸润住胸腔,潮漫上来,又缓缓溢出去。
一直看到最后,大军回京,信纸也写到末尾。
那是最新的墨笔笔迹,在沙场上的粗糙墨迹不一样,是上好值钱的墨,薛元音目光怔怔地凝住,定在最后一行字迹上。
信上末尾,写信人用清俊锋利的笔迹认真地道:
“吾见卿卿,心甚喜,往昔艰难皆如千帆过尽,拨云见日,犹见天光明亮,春和景明矣。”
又在末尾道:“景暄手书,六月初八。”
六月初八……是大军回来的那一天。
所以她那日从他马车上逃下来,他回府便将这封信的结尾写完了?
屋内空气很是安静,章景暄却不打算给她过多斟酌的时间,适时地开口道:
“看完了吗?”
薛元音觉得脸颊有点发烫,猜测自己肯定脸红了,她已经意识到他写这封信是什么意思了……
她心如乱麻,但不想被他看出弱势和自己的底气不足,故作镇定地把信纸搁在一边,道:
“我知晓你想念我,但也不必这样写,如此正式……你写的太多了,我、我都没看懂。”
这个屋里涌动着让人窒息的暧昧感,她有些受不住,欲要起身去开窗通风,不忘镇定地解释:
“六月的天气太热了,我都出汗了。”
章景暄忽然攥紧她的手,双手指缝插入她的指缝间,背部有伤,但不影响他手臂活动,他只微微用力,掌心往里一拉,薛元音便一时不备,跌进床塌上,扑在他怀里。
浅淡的松木香传入鼻尖,让薛元音欲要挣扎推后退的动作有一瞬的恍惚,待察觉到这个姿势有多糟糕,她才后知后觉地慌张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