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无法主事,又正值社稷存亡之秋,太子便会在朝廷多位臣子的共同推举之下提前登基,号召民心。
届时他们作为朝廷重臣,需要一齐上谏,如今已经提前说好,到时候就是挑个日子,走个章程的事儿。
太子便道:“既然如此,孤命钦天监则选吉日,诸位都是父皇的肱骨之臣,待孤择好日子,还望诸位在朝廷上共同谏言扶助才是。”
众人都知晓这个流程,纷纷拱手称是。
御书房议事罢,太子又将章景暄唤来,道:“豫王和薛昶至今逃匿之外,实乃孤的心头之刺,夜里始终不得安眠。你可有从薛家大小姐那里问出豫王的暗桩名单?”
章景暄垂下眼,嗓音平稳无波,作揖道:“回禀殿下,暂未问出来。”
太子看向他,无意似的道:“听闻你将孤派去行刑拷问的狱卒给赶了出去,可有这回事?”
章景暄身形微顿,旋即面不改色地道:
“殿下,那名狱卒公用私刑,我已斥责过他。至于用刑拷问,薛大小姐乃将门之女,骨气铮铮,不惧这种手段,我恐贸然行刑会起反效果,遂欲意晓之以理,破其心房,徐徐图之。”
太子看了他一会,重新露出笑来:
“你所言甚有道理,便那依你吧。只是目前边疆战事告急,孤实在心急,怕是等不了那么久。如若五日后你再撬问不出来,孤便命人对她行刑,拷问豫王在京城的暗桩人手。若是她依然不予配合……”
太子微顿,轻叹道:“实在不行,重罪俘虏应当按律斩杀。景暄,你以为呢?”
他说完,微笑着看向面前身姿挺拔、温和清俊的臣子。
章景暄身形未动,看着御书房光洁的地板,那上面反照着他的身影,看着挺直、矜贵清润、风雨不动,却慢慢绷紧,宛如一枚弓上面几欲疾发而离的弦。
他攥紧了拳,袖摆掩映的手臂上青筋隐隐暴突而起,少顷,又被他强行压抑下去。殿内安静,却又像疾风骤雨穿过,让人呼吸紧窒,扼住喉咙的吐息。
寂静中,他静默良久,嗓音低缓地开口道:
“臣……遵旨。”
第68章 五日之期。
章景暄从御书房出来,回到章府,去主院见了父亲。
彼时他正与章夫人偎在一起,低声不知道在聊什么。
见着章景暄,两人打住话头。
章夫人年方三十八,清雅明致,保养得宜,她眉梢一挑,笑意盈盈道:“真是稀客。”
伸手在案几上捻了枚山楂递给他,胡扯道:“番邦进贡的山楂,不酸,特别甜,你尝尝。”
章景暄摇了摇头,道:“我来寻父亲。”
章承礼跟章夫人做了个手势,与章景暄来到书房,关上门。
他转身看向眼前已经及冠的儿子,温润稳重,清俊挺拔,已然不再是曾经那个自由恣意的少年模样了。
屋内两两相视,无人开口,一时安静得过分。
过了会,章承礼才道:“近日京城流言想必你也听说了。”
他一顿,轻叹口气,大抵也是内心反复煎熬与纠结,终于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语气中不免带了几分严肃和沉重:
“你是如何想的?”
章景暄垂下眼,缓缓道:“总会有出路。”
章承礼道:“章璩,你从前可不是这种性子。这个担子确实沉重,甚至可能有来无回,我和你祖父都不愿你随军出征。只是你自小就有主意,从未如此瞻前顾后过。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不敢做下决定?是惧怕亡于边疆吗?”
章景暄沉默片刻,淡声道:
“是人都会怕死,儿子不过是凡夫俗子,也不例外。届时若出了意外,爹娘膝下空虚,儿子如何给你们养老?章家又找谁接任?”
章承礼一双沉静的眼眸看着他,道:“章璩,你在撒谎。”
章景暄唇线微微抿直,倏忽沉默下来。
书房内静了半晌,他道:“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