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帐勾引一下那位西羌主将,趁机抹杀?”
章景暄淡淡瞥她一眼,道:“你不嫌命长可以试试。”
薛元音道:“……”
不同意就不同意,这么刻薄干什么。
章景暄又淡声补了句:“更何况,西羌将领大多数都见惯美人,帐中从不缺军妓,你那点拙劣的撩拨伎俩,还是别拿出来给人家看了。”
薛元音没忍住呛声:“凭什么说我技巧差?你这么冷静的人,不还被我撩得……”
她撞上章景暄略显幽深的目光,意识到现在在谈事的正经场合,猛地一咳,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
“那什么,你继续说。”
章景暄也没追究她方才的失语,快速带过话题道:
“等《梨花怨》落幕,他们会去准备烤羊吃酒,待宴饮结束,趁主将醉酒昏睡,我们进帐暗杀。”
薛元音点了点头,这个法子是目前可行性最高的,喝了酒的人反应速度比平时满了数倍,搏一搏,就算杀不了,也能重伤。
她道:“最难的其实不是暗杀,而是——”
章景暄紧随道:“是逃跑。”
若是醉酒后昏睡暗杀,别说她了,就是章景暄也能做到,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无声无息,主将必然会发出声音。
最难的是外头帐篷里的兵侍必然有所察觉,待东窗事发,刺杀者插翅难逃。
薛元音道:“我和你,谁来杀?”
谁负责暗杀,谁就会处于危险之中。
空气静了一下,她目光落在他脸上,豆灯昏暗的光照在他清俊精致的面庞上,让他神色有些看不分明。
章景暄沉吟了下,道:“我来吧,我轻功尚可。”
薛元音摇头道:“我吧。万一出现打斗,我还能应付一二,你怎么办?”
虽然她不是正儿八经在战场历练过的,但若遇到对手,好歹能周旋一二,拖到援军来,换成章景暄,他独自逃离或许问题不大,但周旋就免谈了。
这件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章景暄考虑片刻,点头道:“我给你打掩护。主帐距离正门很近,你记得抢一匹马和一个武器,从正门出去后往山林中逃,最好不好进入山涧里。”
进入山涧,两侧高峻,中间处于谷底,最易被围困在其中。
薛元音眨了眨眼,道:“或许到时候山林两侧会引来西羌人的增援,我不得不被逼进山涧里呢?到时候你在外面掩护,我可就要靠你救命了。”
章景暄瞥她一眼,带着几分警告。
薛元音“呸呸”两声,连忙捂住嘴。
希望不要乌鸦嘴才好。
她忽而想到什么,笑道:“你不是带了龟甲和木筹出来吗?给我卜一卦吧,看看结果是好是坏,如何?”
严肃的话题叫她说得如此轻松,他瞥她一眼,出乎意料的拒绝:“不卜。”
薛元音大失所望:“为什么?”
章景暄这回态度倒是不容置喙,道:“不卜就是不卜。”
薛元音道:“你就不担心我的安危吗?”
章景暄不答,显然不打算改变意愿。
薛元音撇嘴:“好吧,不卜就不卜。”
看一眼漏刻,已经过了子时了,她打了个哈欠,起身道:“我回屋了,你也早些休息。明日我们把《梨花怨》演好,不要动手之前就露馅了。”
章景暄言简意赅:“知道。”
挥了挥手,薛元音离开屋子,关上了门。
屋中静默片刻,章景暄低头,从包袱里翻出龟甲和木筹,又拿出六枚铜钱,静默打量,片刻后,他将铜钱放入龟甲,慢慢摇晃起来。
叮叮咚咚的声音响起来,他重复六次,依次记筹,最后摆在桌上,静静地看过去。
——履卦。
不算最佳的结果,有相当大的风险,但也不算差,最终能够转危为安、化险为夷。
章景暄微微舒展了眉头,将龟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