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的镇纸都是上百两,我只是没告诉你那些东西都有市无价,而你自小眼拙,统统都不认识罢了。不然你以为薛羿为何总是拦着你进我院子?”
薛元音:“……”
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都记得!
薛元音用瞪他来掩盖心虚,底气不足道:“谁眼拙?你怎么还攻讦人呢!”
章景暄笑意微收,道:
“难道不是么?随便什么样的人都愿意扶持,什么样的君主都能看上。你曾言我和薛羿都是你的兄长,而我作为你半个哥哥,至今才说你一句,已经足够看在旧时交好的面子上。”
薛元音本来只当是玩笑,这一下子被他说出几分火气,冷冷道:
“就你眼光好,就你择明主,你章大公子说的就是至箴之言,任何人都质疑不得!大家都要听从你的指令来做事,但凡逆反,那就是你最英明,旁人都瞎。”
“薛元音,我从没如此说过。”
章景暄还想再说点什么,顿了顿,他放弃这个打算,放下手里的茶盏,起身道,“你就当我说了一席自言自语的话,明日一早,这些就忘了吧。”
薛元音被他搞得恼火,见他起身离开,恨不得追上去痛骂,但莫名地,今晚她的屁股就像黏在凳子上一样,起也起不来,追也追不得。
静默半晌,她所有怒气悉数散去,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像往日一样起身回了屋子。
正如他所说,现在谈什么都无用。
他有他的阳关道,她走她的独木桥。明日一早,朝阳的升起依旧在继续。
而她与他,也早已分道扬镳-
次日跟陈婆婆谈好之后,陈婆婆表示愿意随他们一起去,涨月钱的事情也敲定下来。
临行前,章景暄提前去书坊结了月银,回家后单独给了陈婆婆一两银子。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攒的,只见他叫陈婆婆独自去趟县城,不随他们一起走。
薛元音狐疑地追问,章景暄却不说,只道:“让她先去办点事情。”
薛元音:?
什么事情是能让章景暄绕过她,单独找陈婆婆的?
次日卯时,薛元音和章景暄跟秦放等人汇合,一行人顺利地挤上了驴拉板车,去往县城。
只是没想到这个板车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差劲。
挤挤攘攘一堆人,夏天不知道谁的腋臭、臭汗、脚臭熏天,晃悠晃悠地不平稳,不光被臭晕,屁股都险些被颠散架。
除了沈砜是寒门子弟,适应良好,面不改色之外,这里头最能吃苦的薛元音都捂着鼻子直想吐,就莫说其他几人了。
一个个面如死灰,哪还有一点从前清风明月一样的派头。
最甚者如章景暄,纵然努力保持姿态挺拔,也禁不住这路实在是颠簸,面色不是一般的难看,有几次掩住口鼻几欲吐出来。
薛元音瞅了瞅他的状态,感觉比清理茅那次还要严重。
……
等终于熬到县城,行人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颇有些商铺林立之感。
县令家管事在门口吆五喝六的,一行寒碜工人排队进入面前的大宅子。
一行五人站在门口排队。
大抵是一路过于落魄,这会儿望着眼前县令家的华贵宅院,没甚出息地赞叹连连。
“好大。”
“好美!”
“好壮观……”
穷乡僻壤走一遭的经历,把他们的学问也给走没了,如今只能说出最朴实无华的感慨。
而后三人一起穷酸眼热:“什么时候我们才能住上这样的宅院?”
“颠沛流离的日子我真是受够了!”
“办好这趟差事,圣上定会赏赐。”
章子墨和秦放是曾经住过但如今失去,而沈砜是实打实寒门出身,打量着道:
“县令家的宅院,比我所预料的还要奢侈华贵。”
薛元音也在一盘打量着这宅院,平心而论,确实华贵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