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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之前,所有长老看向虞影的目光中都写满了痛恨。

监牢中只剩下虞影一人,他颓然地靠在墙边,眼里依旧是解不开的迷茫。

“哈……?”

之后不再有人前来监牢探视虞影。

他独自坐在简陋坚硬的石床上,脸深深埋在膝盖间,像是无助的孩子那般将自己缩成一团,以艰难维持身上的温度。

周围太安静了,什么事也不能做,虞影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柳青岩的话。

一遍又一遍,重复到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连虞影自己也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因为自己身体中的魔根,让自己失去了理智,所以造下了这场杀戮?

但转念间,他就将这个想法抛弃。

十八年来,他从来没有失控过,魔根在他的身上从未有过不适,他与魔根生而一体,怎么可能毫无征兆就发狂?

不是他做的,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栽赃。

可柳青岩的指控太言之凿凿,所有人都相信是他杀了近百名同门,他自己还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他要如何洗刷自己的冤屈?

啊啊啊……这监牢太安静了。

无辜之人被关在其中,仿佛自然就变得有罪了。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水滴声像是一下下砸在虞影的心上,让他煎熬无比,他只能狠狠揪住自己的头发,用身体上的疼痛来缓解心里的不安。

“小影。”

忽然一道沉稳的声音从面前传来,虞影不可置信地猛然抬头。

他看见了陆洲正用一种满溢着关切的温柔眼神看向自己。

有一瞬间,虞影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但旋即虞影意识到这不是梦,他一下扑进了陆洲的怀中,将人紧紧抱住,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地汲取着他的温暖。

陆洲无声叹息,手掌轻轻拍着虞影的背,像是在哄闹觉的小孩那般,轻柔耐心。

“事情我已经知晓,你不必担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虞影鼻头一酸,他强忍着,声音却还是变得哽咽。

“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陆洲回答得毫不犹豫,“你不会的。”

虞影攥紧了陆洲披着的黑袍,强逼自己吞下了哭声,只无可避免的沾湿了一小块布料。

不知过了多久,虞影终于平静下来,随即便在陆洲身上闻到了一股很淡很淡的血腥味。

虞影心下一慌,抬头问:“你受伤了?”

陆洲本想隐瞒,不料这孩子鼻子太灵,他不善说谎,只好承认:“摇光秘境比我想的凶险,一时轻敌,受了些伤。”

“严重吗?给我看看。”

陆洲摇头:“只是皮外伤,用药几日就会好。”

虞影却格外执拗:“伤在哪里,让我看看。”

陆洲不动,虞影也不避,两人无声对峙许久,最终还是陆洲败下阵来。

又叹了口气,陆洲背过身去,缓缓脱下了黑色外袍,褪下里衣,将青丝拨开,露出了整片背。

在他的背上,斜着印下了好几道触目惊心的青紫伤痕,就仿佛有一个巨大的怪物把他捏进了手心而留下来的指印。

“到底是什么,竟能伤你至此?”

虞影根本不敢相信,陆洲可是全天下唯一的大乘修士,世上谁人能伤他?

陆洲已经重新整理好衣服,遮住那伤:“看上去严重罢了,其实并无大碍。”

可今晚的虞影格外脆弱,他捏紧拳头,颤抖着声音自责道:“早知道我就不该用那石头敷衍,而该诚心诚意重新亲手做一道护身符给你。”

“这又与你何干呢?”陆洲捧起他的脸,“难道石头上的咒文不是你用心写的吗?”

虞影愣愣地盯着他,听见他交代道:

“你暂且在这儿休息一晚,明日审判,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把任何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你的头上。放心,睡吧。”

虞影红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