梢慌乱地叫了两声。
陆惊澜直截了当地问:“那天夜里,是不是你在偷听我与凌师兄的谈话?”
闻言,虞栖梢心中一凉,陆惊澜果然怀疑到自己头上了!
他“嘎嘎嘎嘎”叫了几声,装作根本听不懂人话的模样,胡乱挣扎着,两只爪子在空中乱晃。
“别装。”
挣扎时,虞栖梢的爪子不小心划破了陆惊澜的手背,出现了几道深红的血痕,可他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依旧捉着翅膀,纹丝不动。
“我知道你会说话,而且灵智已开,根本不是一般的乌鸦。”陆惊澜沉声道。
被戳穿的虞栖梢心慌慌,但仍然装作什么也不懂,只会嘎嘎乱叫。
陆惊澜见他不打算主动承认,手上愈发使劲,威胁道:“你若不说实话,我就折断你的翅膀,扒光你的毛做毽子。”
他手上的力道渐重,扯到了虞栖梢尚未痊愈的伤口。
钻心的疼痛让虞栖梢失去了冷静思考的能力,他只感觉到翅膀上的压迫越来越重,陆惊澜说到做到,当真打算折断他的翅膀。
虞栖梢刚想调动灵力给陆惊澜来一下,就意识到自己若是出手,岂非更坐实了自己并非普通的乌鸦的事实?
现在的局面可谓是进退两难,不反抗,陆惊澜随时会折断自己的翅膀,反抗,那便是不打自招。
没办法了,虞栖梢可不愿意失去翅膀,嚷叫起来:“住手!你要问什么就问吧!”
翅膀上的力道霎时减轻。
虞栖梢心噗噗直跳,怨怪地瞪着陆惊澜。
陆惊澜眸光闪烁,神情意味不明,喃喃道:“你果真不是一般的乌鸦……”
虞影不是偶然捡到这只乌鸦的,他们必定早就相识。
先不提在路上捡到一只开了灵智的妖兽是多么罕见的事,即便虞影真有这个运气,只是碰巧捡到了小乌鸦,可有了自我意识的灵兽也不可能在短短几个月不到的时间内认主,还如此忠心耿耿。
陆惊澜凝神,又问了一遍:“那晚是不是你偷听?”
虞栖梢点点头,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意思,“是我,但那又怎样?”
“是你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虞栖梢说,“大人疏远你,你只能怪你自己。”
这番话说得毫不客气,可陆惊澜却不以为忤。
他又问:“看来你很早就陪在他身边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虞栖梢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一时为难起来。
虞栖梢并不知道虞影是以何种身份与陆惊澜他们相处的,他只知道虞影现在还不愿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所以虞栖梢不可能和陆惊澜说实话,但他也同样拿不准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才好。
“几……几十年吧。”
虞栖梢两个黑豆似的眼睛心虚地闪烁着。
说几年太短,几百年又太长,虞栖梢自认为机灵地选了个中庸的回答。
谁知陆惊澜直接断言:“看来你与他相识已然不止几十年,恐怕要以百年计了。”
虞栖梢一个激灵,心想这人到底是有多少个心眼子,为什么总能戳破自己的谎言?
面对这样一个对手,虞栖梢不敢再多言,怕说多错多。
猜测得到了印证,陆惊澜心中不大平静。
能在百年以前就驯服一只灵兽,虞影自然不可能是凡人。
虽然陆惊澜一早觉得虞影不可能只是个连灵根都没有的凡人,但在今日之前,一切都只是他虚无缥缈的猜测罢了。
然而现在,眼前的这只小乌鸦就是实实在在、活生生的证据,证明虞影的身份另有隐情。
陆惊澜多想趁此机会威胁小乌鸦把知道的事全部讲出来,但理智归位,他明白,以小乌鸦的忠心,引诱他说漏嘴一星半点真相还行,真要深问下去,涉及到了要紧的秘密,小乌鸦绝不会吐口。
呼出一口气,陆惊澜松开了抓着小乌鸦翅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