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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祥云就仗着自己年长几岁,从小开始似有若无地在言语上打压小少爷,在生活中又将人照顾得细致入微,潜移默化的让小少爷变得极为依赖自己。

久而久之,江岚习惯了祥云从不在自己面前自称“小的”,也习惯了他时常越过自己擅自做决定,甚至有时还敢拿出年长者的架子斥责自己。

直到这一刻,祥云才终于重新意识到,他是江家签了死契的下人,他的父母兄弟的全部身家性命都在江家人手中,江岚若是不高兴,就算一剑杀了他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我……我……”

生死的威胁淹没过头顶,祥云犹豫着正要说。

“江少爷,手下人不老实,还是由妇人告诉你吧。”

身后传来一道凌厉的女声,江夫人走了进来。

在她身后,跟着贴身侍女和两名家丁,那两名家丁手中还押着另外一个人。

江岚只看了一眼那个被押着的人,就认了出来,“曾叔?”

曾叔是父亲身边的一名管事,江岚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江夫人很快便替他答疑解惑,道:“看来令尊不太放心江少爷出远门,所以不仅明面上叫祥云伺候江少爷,暗地里还派了人过来护着,以随时了解少爷的一举一动,传回本家。江少爷身边那位仆从漏夜出门,正是要去给这位曾管事报信。”

说罢,江夫人一摆手,家丁们把曾管事扔进了屋里。

曾管事趴在地上,抬起头,谄笑望着江岚,“三少爷……”

江夫人又扔出一样东西,是一个药包,砸在地上,登时破开,其中的白色粉末飞扬而出。

“从祥云身上还搜出了这个,不知三少爷可晓得这是什么东西?”江夫人冷声道。

“这是……?”江岚茫然。

江夫人面色沉沉:“这是能要人命的砒霜。”

江岚顿时看向祥云,似是不可置信居然真的是他毒害了江老太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夫人再度开口说:“他并未对父亲下毒,但却用这东西趁乱搅浑水,想要我们误解家中的尊客,挑拨我家与尊客的关系,其心思可谓恶毒!”

自己的下人做了错事被当众训斥,江岚这个做主子的自然也跟着没脸,他在家从未遭受过如此大辱,此时已然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当场发落了祥云,与他断了干系。

但就算要发落,也不该由其他人动手。

江岚抬头,对江夫人说:“下人做了错事,给夫人添麻烦了,我定会好好管教他,叫他从此不敢再犯。”

他这般说,江夫人也不好随意插手,只留下一句“还请少爷严加责罚,莫要让仙门尊客白白受辱”便带着身边的人退出去,破屋内只留下了主仆三人。

“哈……”

等人都走了,江岚发出自嘲一笑。

他忽然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家族长辈捏在掌心里的皮影偶人,看上去活动自如,实则一举一动都有人在背后看着、操纵着。看似听从他命令的下人也从未真正将他放在眼里。

曾管事油滑老道,一眼看出江岚的脸色不佳,赶紧低声下气道:“少爷莫生气,老祖和老爷也是关心您,才派了老奴过来照应一二。”

说到这儿,曾管事朝还被绑着的祥云使了个眼色。

祥云会意,忙不迭点头,“对对对,全是因为这边出了事,小的们担心少爷继续留在这儿受委屈,曾管事才过来找我过去了解情况。”

“砒霜之事……也是因为小的气不过那群神霄宗的人对少爷出言不逊,所以想略略给他们添点麻烦而已。小的一片忠心,都是为了少爷啊!”

说完,祥云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为了我?”江岚忽然从腰间抽出佩剑,一步一步向着祥云逼近而去,“你根本就是为了挑拨江家和神霄宗的关系,妄想他们交恶,好让我趁机示好吧。”

祥云盯着寒芒闪烁的剑,颤抖着,“少少少少爷……您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