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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 星旅 66309 字 1个月前

他说得恳切在理,却仍是避重就轻。听在关切者耳中,更觉处处违和,欲盖弥彰。

以他的性子这般周旋,分明是在为谁遮掩。这世间,又有谁能令他如此百般维护?

一个念头猝然蹿入郭皇后脑中。可这猜想太过匪夷所思,叫她下意识便要挥去。然转瞬又想到他这位夫人从前屡有前科,

怨怼,伤人,这等有违妇德之事皆曾为之。

因是不甘,故生怨怼。因生怨怼,故而伤人。更因此——不愿孕育子嗣!

一念既起,再难压下。

郭皇后心知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索性不再看他,锐利目光直刺向被他护在身后,始终未出一声的女子。心中对其的不满已骤升至十分,乃至起了杀意!

“覃兰氏,你似乎对自己夫君之症毫不意外,且无半分担忧。你可知他何时患病、所用何方、需调养多久?”

兰浓浓此方从怔忡中回神。身体早已超出负荷,每一寸皆在叫嚣痛楚。她眨了眨眼,未看身侧人神色,僵硬地俯身下拜,神情尽掩于袖摆之间,嗓音沙哑无力,

“回禀娘娘,臣妇无能,未能照料好夫君,请娘娘责罚。”

话一说完,兰浓浓自己便觉可笑又滑稽。她似乎也学会了他那避重就轻的本事。看似答了,实则什么也未言明。

方才那一瞬,她甚至想过索性认下算了。可转念一想,她不能认。她身后还有姑姑们,还有友人。若她被定了谋害重臣,断其子嗣之罪,她们皆要受她牵连。

他不是说一切有他么?那便,将一切都推给他好了。

果不其然,郭皇后因她这句回话怒极反笑,亦更加确信心底那已生根的猜测。竟不顾天子在侧,蓦然起身扬声逼问,

“覃兰氏!你如实答来,辜砚误食的绝育药,可是出自你手!”

“什么?!”

“姨母!”

沉默良久听凭盘问的天子当即挥手。殿内众人无论尊卑,立时噤声。

直至此刻,兰浓浓仍未看清这位执掌江山的天子是何容貌。可在这骤然的死寂中,她忽地真切感受到,来自帝王的凛凛威压,以及杀意。

心跳如遇极险之事,又疾又重地撞击胸口与耳膜。喉间呼吸窒住,脑中阵阵嗡鸣,四肢发软。身体已自发拉响最危险的警报,

害怕自己的生死,乃至她在意之人的性命,尽数系于他人一念之间。

但她的神志却似跳脱了沉重躯壳,将生死置之度外般,异常冷静地等待即将袭来的狂风暴雨。

“陛下容禀!”

身侧忽起的急声打断了天子所布的逼仄威压。兰浓浓绷至极处,不堪重负的身子陡然一松。

“你住口。现在还轮不到你说话。”

天子沉浑的声音响起,不大,却威凛逼人,在寂静殿中如惊雷乍现。

“覃兰氏,方才皇后所言,你如实答来。但有欺君,便是杀头重罪,累及九族。”

兰浓浓心口一紧,头中发麻,心跳骤急。胸肺间空气似被抽空,手脚冰凉,头重脚轻。在这般紧张情势下,她神飞天外般想的竟是,原来被人威胁性命,是这般滋味。

“浓浓!”

身旁人面沉如水,眸深似墨。虽眉宇紧蹙,满面忧急毫不作伪,兰浓浓却看不透他内心分毫。

“你只道不知,余事全推于我。”

他声压得极低,唇形几乎未动。旁观看去,只见他极关切地望她一眼。

兰浓浓收回目光,复双手撑地,面朝下答:“回禀陛下,娘娘。并非出自臣妇之手。”

“如此说来,绝育药一事,便是真的了?”

天子语气淡淡得出结论,下一瞬却雷霆震怒:“来人!”

候在宫门外的宫人忙启门躬身趋近:“请陛下吩咐。”

殿门虽开,却无嘈杂声传入,反比未开时更显死寂。故天子紧接着下达的谕令,真如惊雷震响众人耳际,

“覃兰氏不修妇德,迫害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