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捂心,望向碧玉的眸中惊惶无措,强笑道:“我有些紧张。”
碧玉肩头一松,上前扶她如往常般在屋中缓步,笑而宽慰:“奴婢听府里成过婚的婆子说,女子出阁那日无人不紧张。姑娘莫忧,大人已安排周全,奴婢会一直陪在您身旁的。”
青萝也近前伺候她洗漱,柔声劝道:“姑娘别怕,大人特意为您备了枚金苹果状的八卦锁。待会儿盖上红盖头,坐上花轿,您只管解着玩,便不觉紧张了。”
二人越宽慰,兰浓浓反倒越显惶惶,呼吸急促,额角渗汗,话音虚浮:“今日会不会有许多人不行,我愈发心慌了。”
“我有些头晕,莫大夫可在?我想泡个澡,再饮口酒压惊。”
二婢见她慌得语无伦次,几欲失笑,连声安抚。
兰浓浓捂额深纳几息,对碧玉点头道:“我这会儿不想见太多人。先唤人将喜服送来,稍后有劳你们帮我更换。”
待喜服一件件呈入,又对青萝道:“你替我去寻杯酒来,需借酒壮胆。”
青萝无奈,与碧玉交换眼神,方屈膝退去。
兰浓浓恍若未觉,走回床边抬手解衣,微侧首道:“为我着喜服吧。”
院中仆从十余,院外府卫森列。
碧玉应声走向门旁长案,甫俯身,忽觉脑后风动。待警惕回身,只觉颈根骤痛,身子霎时软倒。
正欲呼喊,口鼻已被捂住,熟悉而浓烈的安神香猝然吸入,她恐伤及姑娘,迟疑间神志渐涣,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姑娘满含歉意的面容。
兰浓浓不敢耽搁。幸而这些时日锻体略成,虽不及往日,仍顺利将碧玉拖入衣柜藏好。刚平复喘息,青萝恰巧返回,蹙眉四顾:“敢问姑娘,碧玉姐姐怎未在旁伺候?”
兰浓浓迎上前去,神色自若:“我遣她去书房取件物事。”
青萝未再多问,行至窗前小几置下托盘,回话道:“奴婢为您带了府中果酿并一碗甜粥。空腹不宜饮酒,且姑娘酒量浅,还是少饮为佳。”
言罢,青萝刚抬起手臂,兰浓浓便屈肘猛击其颈后,如法炮制!又以过量安神香将她迷晕,扶至妆台前坐下。
时辰紧迫,兰浓浓甩甩手待气力稍复,又将平日攒藏于挎包夹层中的安神香多倒些在帕中攥紧,方走到窗边与喜婆对答数句,默记其音色,才唤人入内。
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便能当师傅。
人刚一进来,兰浓浓闭门施为,依样迷晕,褪其衣饰穿戴,将人拖至床上,又对照镜影匆匆梳妆。
长过膝弯的青丝被她毫不犹豫剪至腰间,草草塞入抽屉。
随后为青萝披上嫁衣,以眉黛代笔疾书一信塞入其掌心。对镜端详片晌,再将昨日以嫁妆之名携来的包裹缚于腹前。虽仅有六分相似,兰浓浓却不得不赌这一回。
昨夜匆忙,且来时已是深夜,兰浓浓不知这宅子有无改建。她合门而出,捉袖掩住口鼻,一手虚掩腹部躬身,对院中面露疑色,目光警惕的下人模仿喜婆嗓调闷声道:“姑娘正用早膳,吩咐老婆子过会儿再进去。”
又凑近一婢女讪笑:“敢问姐姐,府上净房在何处?老婆子许是吃坏了肚子”
那婢女一听,当即后撤半步,不着痕迹掩鼻。周遭侍女亦轻蹙眉头,不再多看。
“你出院门左转,过抄手游廊再向左,青砖灰瓦那处便是。速去速回!今日乃大人与夫人大喜之日,万不可误了吉时。”
兰浓浓不敢多言,连连哈腰:“不敢不敢!姐姐教训的是。要不劳您遣人往我家中一趟?我那妹子亦是京城有名的喜婆。万一老婆子出了岔子,也好有人顶替。您放心,喜钱只算一份便好!”
那婢女颔首,催她快去。
兰浓浓忙不迭点头,捂腹埋首向外疾行。一出院门,果遭府卫盘问,如是蒙混过关。顶着身后锐利目光,她佝偻腰背,状似慌不择路朝游廊小跑而去。
虽曾在此宅住过一段时日,她却从未涉足此方。幸而今日人手皆往前院帮忙,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