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心仪的样式,温声道:“但凡浓浓画得出,我便亲手为你做来。”
甚无需她开口,便将今日她穿耳的情景细细绘入画中,留作此日纪念。总之是想尽了法子引她转移心神,终是助她捱过了最初那股最猛烈的煎熬。
夜色渐深时,他竟屈尊亲自背起她,一路送回寝院。指尖轻抚过她仍如灼烧般的耳垂,语气里满是心疼:“浓浓今日受委屈了。然既已穿了耳洞,便定要让它顺顺利利地长好。洗漱更衣之事皆让下人伺候,夜里入睡时也须留心,莫要压着。好好睡上一觉,明日便会好些了。”
一旦静下来,兰浓浓便又觉耳垂泛起火辣辣的刺痛蛰痒,这灼痒感甚至蔓延开来,惹得她周身都跟着发烫。
她总忍不住抬手想去摸,却被他一次次轻轻拉下,反复温声叮嘱之后,她才勉强克制住冲动,强忍着不适,乖乖将他的诸番嘱咐一一应下。
又听他转头吩咐碧玉,唯恐她耐不住痛痒抬手抓挠,再三严令需得目不转睛地看顾好她,即便夜间就寝也不得有半分松懈,务必要防着耳洞赤肿。
兰浓浓心中腹诽自己又不是孩童,亦非不能吃苦,只是在他面前不由自主便娇气些罢了。但她并未说出口,此刻耳上不适,心中也正烦躁,懒得与他争辩,便只他说什么便应什么,总归不会真让碧玉她们彻夜不眠地守着自己。
既是不忍心叫她们辛苦,况且被人盯着也睡不踏实。
覃景尧看她一双明眸溜溜转动,便知她心中正自打着主意,却也不说破,只由着她去。横竖下人们自会仔细服侍周全。
离去前,他的目光又一次流连于那对剔透圆润的耳垂之上。终究是按捺不住,展臂揽住纤腰,一手轻托其后颈,俯身低头便将那一点娇红含入口中,轻吮慢抿,
直将那本就微肿的耳垂厮磨得愈发饱满湿润。怀中人浑身颤栗着,忍不住发出一声嘤咛,抬手推抵胸膛,他这才缓缓松开,直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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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浓浓虽一夜身心俱是难熬,却并未忘却心中正事。如今既已拿定主意,便不再空自踌躇,决意立即着手施行。
次日,待他为自己更换并修剪好耳上红绳,又任由他仔细查验了耳洞的情形,再三确认毫无异状,兰浓浓才与他挥别,而后梳妆一番,便兴致勃勃地登车出门。
昨日她细细盘了盘手中银两,自与他重逢,她便再未有过开销,除却来时住店的花费与送出的红封,眼下仍余下六百多两银子。
虽也算得宽裕,然如今只出不进,终非长久之计,还需得有个稳定的进项才好。
前些时日,她几乎踏遍了京城各处,曾在玉青及周边风靡一时的玩偶,并未在龙朔时兴。转念想来倒也了然,京城乃达官显贵云集之地,衣食住行皆崇尚精致高雅。这类风格迥异,憨拙有趣的玩偶,自然与主流趣味格格不入。
她仔细复盘自身所学,除却玩偶之外,最为稳妥的营生便属饮食与脂粉两类。前者她虽善品鉴,却未曾熟记任何食谱,此路自然不通。
后者倒是可行,然术业有专攻,纵使她略懂提纯之法,却无成熟的配方支撑。何况当下的胭脂水粉已极尽精巧,她还不至于自信到以为凭自己那点粗浅认知,便能在这个行当中脱颖而出。
更何况她在京城既无根基,亦无熟客,难立信誉,常言道万事开头难便是此理。况且她此行本非为经商而来,哪得余裕徐徐图之,长久经营?
遂思来想去,与其耗费心力去钻研那些未必能成的新路子,不如继续做自己的老本行。
树挪死,人挪活,贵在因地制宜,取长补短。这两年间她已亲眼见识过玩偶对时人的吸引力,但凡此物现世,她不信见者能全然无动于衷!
然而与重操旧业相比,为他筹备礼物才更让她费尽心思。他衣食住行样样周全,仆从如云,资财丰足,在物质享用上早已臻至极致。
贵在心意上的,烧菜煲汤她本就不擅长,即便会做,若以此作为心意,除非能日日坚持不辍,且手艺须精湛到令人惊艳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