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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 星旅 95151 字 1个月前

心系一人时,便总恨不能倾其所有,只恐给得不够多,不够好。若她因承受太多而心生惶恐,进而推拒,反倒显得既不洒脱,又徒然扫了彼此的兴致。

试想一番,若她满心欢喜地备下一份礼物赠他,他却再三推拒,她心中也必会怅然若失,不免揣测是他不喜此物,还是不喜赠礼之人?

他既乐意慷慨相赠,她便欣然收下。若觉回礼不及,日后多加弥补便是。二人身家本就悬殊,无需执着于价值轻重,更不必以己之短较彼之长。这份情意,终归可在别处用心补足!

这一日,她一番自我开解,只觉豁然开朗,心中亦有了主张,便将先前的种种纠结全无保留地说与他。

“你送我礼物,我自然也盼着你开心。我有手有脚,有手艺也有头脑,总不能全然赖着你养活。我虽比不得你家大业大,却也算吃用不愁,略有余财。先说好,你可不准嫌弃!”

她眸光清亮,语气娇憨却认真,“只不过你千万记得礼轻情意重便是。对了!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姑且先不论我能否办到,你说来听听也好,就当与我分享分享?”

充满活力喋喋不休的话声中,原本晦暗的眉宇不知不觉悦然舒展,至此时,他方满意地松开揽在她细腰上的手,

覃景尧以目光宠溺地凝视她生机勃勃的脸,唇角含笑道:“浓浓来到我身边,便是我收到的最好,最宝贵的礼物,珍贵无价,岂是可以钱财俗物所能比拟的。”

他攫住她弯成月牙的眼,话语认真,又似别有深意,“最想要的,自是浓浓常伴左右,不知浓浓,可愿给我?”

兰浓浓轻易便被他的甜言蜜语搅得心神荡漾,当即如立誓般郑重应道:“只要你永不负我,我必不离不弃!”

覃景尧眸色几不可察地暗了一瞬,随即化作一抹浅淡的笑意。他未再多言,只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指尖轻巧地穿梭而入,与她十指紧紧相扣,一同朝花园走去。

*

距离那日看戏归来已过去数日,他再未提起为她穿耳洞之事。兰浓浓本就觉得此事可有可无,只当他或许是忘了,便也未曾主动提及,毕竟难免疼痛不说,医疗保障也落后,倘若不慎发起炎症,反倒得不偿失。

却不想晚膳过后,他牵着她于花园小径间缓步慢行,权作消食。约莫一刻钟后,二人重返亭中,只见桌上杯盘早已撤净,那张青蓝相间,一尘不染且绣着富贵牡丹纹的流苏缎面桌布上,正齐整地摆着几样物事

一只纯白瓷碟中,盛着几根穿着银针的红绳,那针比发丝略粗,红绳似在油中浸过,泛着润泽的光。

另一只同样纯白的掌心大小瓷碟里,则密密挤着数十颗绿莹莹的物事,大小如她半个小指甲,通体浑圆,泛着温润如玉的光泽,乍看竟似上好的翡翠豆子。

一把金剪子静置于雪白衬布之上,旁边是一只手掌大小,盛着清水的纯白瓷碗,碗边搭着一条润湿的洁白棉巾,另还有一只空无一物的洁白瓷盆摆在侧旁。

桌上诸物洁净齐整,摆放得宜,颇有几分赏心悦目之感。

兰浓浓却只瞧着那银针便觉肉痛,心下顿生退意,身子下意识地向后缩去。不料刚一动弹,肩头便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稳稳按住,登时令她动弹不得。

她抬起头,挤出一个讪讪的笑容,试着软声商量:“要不你多给我打几只簪子,镯子,这耳洞,能不能不穿了?”

万事俱备,只待此时。覃景尧岂容她临阵退缩,他面上虽带着笑,却缓缓摇头,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落子无悔。况且,我亦依浓浓所言,特地寻了手艺最精湛的师傅研学多时,早已熟练于心。”

他低笑一声,略作安抚,双臂却不由分说地将她揽紧,随即打横抱起,走向一旁早已备好的美人榻。落座后,轻轻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腿上,让她侧首横卧,恰好露出一只泛着淡淡粉色的柔软耳垂。

夏日昼长,虽已至酉时,天色却只是略显微昏,仍透着一片澄澈的暖黄。亭中数盏灯烛早已点亮,竟将这一方小天地映照得恍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