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离开云安便迫不及待上前,眉间忧色更甚,“庵主,虽说已查明虚实,但那姚公子实非良配,龙朔甚远,豪门深深,浓浓若去则孤立无援,我们力有不逮不提,只谈门第名分,浓浓又该如何自处?既人已离开玉青,不若将浓浓叫回来,将其中厉害细细与她讲来,浓浓聪慧通透,必能醒悟的,”
清风庵主手中佛珠轻转,先是一颔首,继而却微微摇头:“浓浓心如明镜,爱憎从不肯违心半分,我倒不忧她委屈求全。且那人才离玉青,此刻她心中必是难舍,此时若强行劝阻,只怕适得其反。”
庵主将目光落在那杯未收的茶盏上,“且缓些时日罢,待得情思如这案上残茶,温凉恰好时,再唤她回来,细说因由。
云安听罢略一思忖亦觉深以为然,默念了声佛偈,再抬眼时,眼中已恢复平静,
“是。”
第25章 第 25 章 赴千里
脚下的伤在他走后第五日已彻底痊愈, 兰浓浓却像被抽了主心骨,整日垂头丧气,与从前比起来, 总差了一口心气,
从前她还会三不五时出门转一转, 但现下, 除非必要她轻易不再出门,生怕会错过他的来信,
又一次无意识踱步到胡同口, 殷殷眺望着信差无果后, 兰浓浓长长叹出口气,肩膀倏地垮了下来, 落日余晖下, 原本乌亮如缎的青丝, 此刻却仿佛蒙了层灰翳,
双手一下一下揪着闲来自路边摘的野菊花, 脚步却像灌了铅似的,每走三步便要回一次头,仿佛下一刻就会有马蹄声从身后追来。
她问过他, 从龙朔到玉清大约千二三百里, 快马七八日的路程, 车队行走要慢些, 得要十至半月,到今日, 已是他离开的第十日,
他家中催得那般急切,又是策马疾驰而去, 即便有随行车队拖慢行程,这会儿也该到龙朔了。
算上信差沿途奔波的日子,最快也还要三两日才能盼得回音,这一路上山高水长,不知可曾遇到暴雨险隘?
家中如此火急火燎地召他回去,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又或者,他忙于应付家中要事,早将她临别时的叮嘱抛之脑后?
思及此,兰浓浓心头蓦地一紧,这般着急忙慌地催归,该不会是要他回去完婚吧?!
思绪如野马般不受控地奔腾,而人一旦面对无法预料的未知,总会不由自主朝最坏的结果猜测,
音讯全无的煎熬,最是消磨人心,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每一刻寂静都在啃噬着那点可怜的安全感。
每当这时,兰浓浓便会无比怀念后世的科技产物,那样就算他们二人相隔千万里,也可以看到对方,在彼此耳边私语。
他虽给了她龙朔的宅址,但没收到来信前,她却不好贸然去信,感情之事,最忌一厢情愿,饶是她骨子里有十分胆气,也断不好将女儿家的心事,莽撞地送到他家中。
“唉”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1,从前读时只觉得辞藻清丽,如隔雾观花,终隔一层。而今亲历相思之苦,方知这十四字,竟似是从骨血里淬出来的,纵是千年笔墨,也写不尽心头真实的百转千回,
“唉”
覃景尧若是一个坑,那她的思念便是水,经过这一日多过一日的倾注,早已汇成了一片湖泊,他若再不来信,只怕变作汪洋也指日可待,
“唉”
“浓浓回来了?正是巧,快些开门,我将饭菜与你送进去,”
一道爽利温和的笑语忽地破空而来,将兰浓浓从恍惚中惊醒,她忙敛了愁容,把揉碎的花瓣裹进素帕,往腰间一掖。
嘴角已扬起明快的弧度,三步并作两步朝那声音来处迎去。
“老远就闻到香味了!刘婶儿,您叫我一声我去拿就行,不用麻烦您专门送来的,多谢您啦!我自己拿进去就好,您也快些回去用饭吧。”
“左右也就几步路,哪里麻烦,不还是浓浓你说的嘛,活动筋骨对身体好!你趁热快些吃,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