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腕上玉镯都碰出细碎声响。
虽在玉青时也曾这般亲密,然彼时她高热昏沉,神思混沌,与他亲近不过是病中依恋,哪及此刻神志清明,肌肤相贴处如燎原野火,烧得人神魂俱颤。
他们到底分别了许久,她心中情意愈深,身体却对他的亲近感到陌生了。
她心思直白到一眼便能看穿,覃景尧却丝毫未有松手之意。既是她先来招惹,是她一封封书信诉尽相思,是她跋涉千里追寻,这一腔灼热情意既已泼到他怀里,又岂容她临阵脱逃?
修长的手指以不容抗拒的力道,轻扣住她下颌将脸转回,轻笑:“自会有人与他安排,倒是浓浓,不过几月光景,便要与我生分不成?”
兰浓浓颊染榴火,贝齿无意识地咬着唇内软肉,被迫迎向他的眼眸里漾着潋滟水光,
他身着一袭墨色长袍,衣襟处隐约露出一线雪白锦缎暗纹,周身萦绕着沐浴后的清冽气息。玉冠半束的青丝垂落肩后,衬得额间线条如远山起伏。
睫如鸦羽的瑞凤眸里,噙着三分似笑非笑的幽邃,鼻若悬胆,唇薄如刃,玉质般的面容上每一处轮廓都似经造化精心雕琢,明明近在咫尺,却透着股触不可及的锋锐。
许是归了自家地界的缘故,他眉宇间平添几分在玉青时未曾显露的矜贵气度,那是执棋者闲庭信步般的从容。此刻眼角眉梢舒展开的温色,又冲淡了他五官与生俱来的清冷,反倒更令人心折。
眼见他比从前风华更盛,兰浓浓脑中如火花迸溅,半天才艰难找回神智,晕晕乎乎道:“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会要与你生分,”
他喉间滚出一声低笑,震得兰浓浓耳蜗发麻,三魂七魄都似被这笑声荡出躯壳。待得神识归位,只觉周身如万千蚁行,连指尖都酥麻得无处安放。
她眼睫扑颤,几番深息才勉强压住心头羞窘。忽地睁圆了眼,强撑着摆出副凶巴巴的模样,“反正,我现在就要下来!”
人与心皆已牢牢掌控在手,又眼见她羞恼欲燃的情态,覃景尧轻笑一声,方松了禁锢,怀中骤然一轻,膝上柔软的身子已如鱼儿般溜走。
甫一脱了他气息笼罩,兰浓浓神志便清明几分,她疾退两步,旋身落座于斜对面的圈椅中,抓起磁石固定的紫砂壶便倾了杯茶水。
也顾不得冷热,仰颈便饮,但见那纤细的咽喉随着吞/咽微微滚动,一杯温热下肚,周身沸腾的燥意方才渐渐平息。
“呼,”
兰浓浓闭目长舒一口气,再睁眼时眸中已漾出笑意,他们本就是两情相悦,久别重逢原该如蜜里调油。
既如此,便是再黏糊些,再痴缠些,又有何妨?
如是一想,先前的羞臊顿时烟消云散。她双肘支桌,指掌托腮,笑眼盈盈地望向他,满腹的话又有止不住之势,
“姚景你说,怎偏就这般巧?你去逛夜市,我也去逛。你一抬头,我恰巧就瞧见。这可不正是有缘千里能相会,心有灵犀一点通么?”
“这几日未得书信可有想我?我此番千里来寻,你可欢喜?”
忽又挺直腰板,得意道:“我初次远行便顺遂到此,是不是极厉害?”
不待回应,又连珠似地赞叹:“龙朔真不愧帝都气象,城郭恢弘,人烟阜盛,千万灯火耀如龙游,连檐角兽吻都透着威仪。方才立于街市,遥望宫阙影影绰绰,纵是夜色如墨,那巍峨之势仍叫人望而生畏”
“今日逛了龙朔商铺,较之玉青确实繁盛许多。虽物价略高些,但两地工艺各具风韵,也算物有所值,”
她忽又倾身向前,眸中闪着好奇的光:“听说赤狄族使团将至,姚景你走南闯北,他们体格可甚是魁梧,鹰目虬髯?可通中原话?你可通晓异族语?”
“林大哥说天子脚下达官显贵随处可见,我在玉青时便听闻有位覃太尉,运筹帷幄,功勋赫赫。也不知我此番来京,能否一睹这位大人的风姿”
“姚景”
她像是要把这十几日的空白一口气填满似的,根本不容他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