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
低着头,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祝令仪和韩君黎。
祝令仪抬头往办公室四周一览,双眸逐渐睁大,幽深的眸底洇出愤怒的怒火。
望着周围熟悉的一切,祝令仪一手抄起办公室门边的高尔夫球杆,神色冰冷,对着韩君黎办公桌上那个不停缓慢转着的莫比乌斯环重重打去。
巨响的一声“砰”后,莫比乌斯环连带着旁边相框里的照片一起摔到地上,摔得粉碎。
她眼尾红红,将他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
又走到办公桌后的墙壁上,高高举起高尔夫球杆将壁画从中间狠狠敲下去,划出一道大口。
韩君黎默默看着她做这一切,双手插兜,转过身看着她,眼神平静。他低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张口,没有任何斥骂,只是走到她身后,一把攥住了细长的高尔夫球杆。
“我不阻止你做这些。你想砸多少,就砸多少。”韩君黎叹了口气,看着祝令仪就像在看着一个胡闹的幼童。
“滚开!”
祝令仪却十分厌恶他的接近,转身用力一把推开韩君黎。
韩君黎松开手,被这大力一推,竟是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捂住被祝令仪往后推的胸口,眼神中微微惊讶。
他稳住身形后,无奈笑了一下,“小妹不仅脾气见长,连力气也大了这么多。我可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当你的沙包了。”
“韩君黎。”祝令仪侧眸看了一眼被韩君黎抓过的高尔夫球杆,十分嫌恶地用力把它往地上一扔。
“你恶不恶心。”
“你跟我,还有什么近乎可套?”
祝令仪最讨厌看见韩君黎这一副伪装的面孔。
就好像他是什么宇宙宙斯,包罗万物,永远都是一副轻松温和的样子。
看着任何人的眼神都这么温柔似水,温柔到像臭水沟里的臭水一样。
令人恶心。
韩君黎回头望了望被祝令仪砸的稀巴烂的桌子又转回头,看向墙壁上早已面目全非的壁画。
他耸了耸肩,指着祝令仪的杰作,道:“那你赔钱吧。”
“你有什么资格缅怀妈妈?”
祝令仪凛冽地抬头,冷冰冰扫视一眼韩君黎,却发现他永远是这个镇定,泰然,温和。
就连提到妈妈,韩君黎的表情里也没有出现一丝裂缝。
祝令仪看着他这矫柔做作的样子,极想伸手把他脸上这一层皮给撕下来喂乱葬岗里的野狗。
这整个办公室的风格,都是按照祝霜见之前的办公室风格一比一复制下来的。
就连壁画也毫不相差。
是意大利当代画家杰琳小姐的作品。
画着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站在蔚蓝的海洋前,漫天星辰似在旋转。一片汪洋之上翻滚着滔滔巨浪,张牙舞爪向站在沙滩岸边的女孩袭来。
而在巨浪之中似乎有什么深海里的怪物,咧着尖锐的口器,幽暗的双眼藏匿在巨浪之中。
画家虽然没有画出眼睛,但看这幅画的人总能感觉到海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紧紧盯着岸边的女孩。
一只又一只眼睛,森森然望着女孩。
女孩的手里却抱着一大束白色茉莉花,侧身站着,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
阳光正好落在女孩的半边身子上,照亮她明媚的微笑,和她身后诡谲的海形成鲜明的对比。
可再顺着女孩微笑的方向,除却平坦又微耸的沙滩,画幅却戛然而止。
处处透露着诡异的气息,却无人道出个所以然来。
画作一经问世,所有人都质疑这幅画的完整度,一直不愿向众人解释画作的杰琳小姐一反常态,向媒体露面,只说了画作已完成,宣布自己在这幅画后再不作画。
一年后,杰琳小姐自杀离世。至此,这副画就成了杰琳小姐的绝笔之作,一瞬就成了无价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