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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品痛苦的,不全是因为药物和实验,更多是受身体自带的魔鳞病折磨,永远体会着濒死之前,魔鳞病带来的,最深刻的痛苦和折磨。

虽然彼列可以屏蔽藏品的声音,但这必须有意识的主动控制,半夜入梦还是会让人睡不好觉。他那几个月闭上眼就是痛苦呻/吟,俨然神经衰弱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解开,他想好好睡一觉,可是解除后他们就会变回尸体,很快腐烂变质。

其他还活着的人都慰藉地感慨着:“太好了,”

这声音与他脑内的声音交织、撕扯、撕磨的神经钝痛。

彼列站在之前跟他期盼着变成藏品后,说不定就能回家的卡里姆床边,看着还是无法下床,无法跟父亲钓鱼,苟延残喘的男孩:“……”

他今天去看了他的父母,他们刚生下另一个健康的孩子,仿佛已经全然将他忘记。

他做错了吗?

在这之前彼列从不知道,自己能力使用起来那么痛苦。

残影手脚冰凉地站在原地,不知何时场景切换,肩上搭上了一只手,是属于多托雷的。

他在他耳边说着:“不需要迷茫,这不正是大家所希望的吗?”

彼列的残像什么都没说,只呆呆的站着。

而旅行者却听到了他崩溃的心声:“不!你什么都听不到!他在哭啊!他们在哭啊!”

彼列也不确定他们是否还保有完整的意识,只迫切的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他在这里有个关系比较好的病人,能称得上是朋友。

看样子也就是旅行者找到的日记的主人,叫人意外的是,从残影的身高来看,彼列的这个朋友也就只有十岁左右。并且他不良于行,长时间的只能被困在床铺上。

彼列很喜欢听他讲故事,他的身边大概是这处死气沉沉的医院里,少数能让他喘口气的地方,甚至……唯一的乐土。

第105章 Ch/105

就如日记中记录的那样, 彼列很喜欢听对方讲故事。

或者说这里的娱乐实在是太匮乏了,出去容易吃一嘴风沙,他除了听介于男孩和少年之间的同伴念故事书, 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做了。

这是这个闲不下来的E人小孩, 罕见宅在一个地方那么久。

看着那个男孩的残影乖乖盘腿坐在床上,旅行者都不由感到惊讶。

都说魔鳞病是不治绝症,随着时间的推移,能看到彼列对面的那道残影也正不可避免的日益虚弱下去。

最终……

随着治疗进程后移他身上缠满了绷带, 几乎看不到完整的皮肉, 大概是涂了什么药材辅料。尽管已经很努力地在医治他了,但这一切仍旧无济于事。

他的生命还是像缺水的植物一样, 根系萎缩, 最后地面的部分也一点点的枯败了。

彼列就这样看着却无能为力。

为了拯救这些还活着的人, 他才同意的多托雷对藏品进行药物实验, 结果久不见明显成效不说,还发现多托雷欺骗了自己!

那个家伙并不单单在研究魔麟病, 具体的……都是不该展现在一个孩子面前的残酷。

被揭穿后的男人镇静地看着他的歇斯底里, 就像面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幼童。

他也的确是最好糊弄的年纪, 会相信大人们诸如“下次一定陪你”的花言巧语。

多托雷在彼列发泄完情绪后,才将视线从被他拍掉的试管, 移到地上气得发抖的男孩身上。

他拭去溅到指尖的魔神残渣提取药剂,屈膝半跪下来。彼列因为他的靠近像炸了毛刺猬,多托雷在他做出更强烈的抗拒反应前,握住了男孩的肩膀。

他早已预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发生, 于是称得上慢条斯理地告诉他, 他并无权阻止干涉:

那反而是违背了他们的意志, 这也是他们临死前签下的同意书里写明的部分……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