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是小瞧穗禾这丫头了,不声不响的,教兄弟两个为她争风吃醋。

这时穗禾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对上虞灵枝的目光,抿唇冲她笑了一下,模样瞧着更加憨傻了。

前些天早晨她看见阿晋从穗禾房里走出来,还想着孺子可教,这么快就俘获了郎君的心,唇角才牵起一个弧度,紧接着阿青也走了出来,二人剑拔弩张,绝口不提发生了何事,只让穗禾给个说法。

穗禾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躲到她身后才将这二人糊弄过去。

那时虞灵枝以为她受了欺辱,道是定会为她做主,让她别怕,可穗禾只是红着脸摇头,半晌才嗫嚅道:“娘子,我应当不是天底下唯一一个会为两个男子动心的女郎罢?”

这话将虞灵枝给问住了,只是愣愣开口:“若他二人要你做个抉择呢?”

穗禾颇为苦恼:“可是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呀,我不想做选择。”

思绪收回,虞灵枝几不可察地又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等到荆复回来后一定要同他说清楚。

没想到这之后她再没机会见到他,战场上的消息不时传入耳中,只不过总是要晚一些,她又忍不住提心吊胆。

并非是担忧自己的性命,虽然荆复平日里总说要让她给自己陪葬,却将她安置在此处,她如何不懂他的意图呢,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便于撤离。

外头人心惶惶,城里再看不见士族纨绔作威作福的身影,街市混乱一片,时日一长,虞玟先按捺不住。

提议道:“怎么久攻不下呢,不若让世子的人手先护送我们离开,等到大局已定,再回来团聚也不迟啊,免得我们在此处给他拖后腿。”

“虞氏的百年宗祠和先人之墓皆在此处,父亲平日里满口节操大义,竟也能轻易抛下?”

虞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仍摆了长辈架子来训斥她。

虞灵枝正色道:“若是父亲有顾虑,我可以让人送你们出城,只不过我不会走,我就在这里等。”

最终虞玟还是一个人走了,临走前只留下一句“妇人短视”。

0054 求之不得

夜里起了风,窗户不知何时被吹开了一条缝隙,寒风钻进来,虞灵枝冻得身子瑟缩了下,嘟囔着让荆复起身去关窗,伸手摸了个空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在塌上静坐了会儿,恍然想起来自己是发梦糊涂了,还当是从前和荆复同床共枕的日子。

默默起身去关窗,瞥见外头的青石板上叠了厚厚一层落花,原是夜雨骤至,狂风大作,槐花被吹落殆尽,想起之前和荆复说起要做槐花糕,如今枝头空空,什么都不剩了,不免可惜,一时也没了睡意,便起身梳洗。

初时她还能宽慰阿娘几句,随着时间推移,京中消息久未传来,她愈发沉默,平日里大大咧咧的穗禾脸上也没了笑容,小心翼翼伺候着,笨拙地宽慰她,就连虞灵珊也隐晦地提起撤离的事。

也不怪她这样想,毕竟如今的情形,拖得越久形势越不妙,迟则生变。

这日虞灵枝正和虞夫人她们说着话,忽然外头一阵喧哗,才走出房门就看见一列陌生兵士闯进来,她面上有些无措,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噤若寒蝉,而后一个身穿劲装的男子走进来。

“表哥?”

来人正是崔珩,虞灵枝见惯了他温润清朗的模样,鲜少见他这副打扮。

崔珩微微一笑,朝她伸出一只手:“阿枝,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我来接你回京。”

他这样笑着,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隔阂,虞灵枝的心却是不断下沉,迟疑道:“表哥,荆复呢?”

崔珩敛了笑,只平静道:“阿枝,莫要再提不相干的人,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

“他不是不相干的人,他是我的……”

“好了阿枝,你又在说胡话了。”虞夫人急急打断她的话,心里怪她拎不清,只笑着对崔珩说,“三郎一路奔波劳累,不若先进来喝杯热茶。”

她明白阿娘的意思,等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