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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赵庚也在那里。

但被直观的血腥场面吓到的百姓们已经吓得慌不择路,除了四下奔逃,更有人瘫软在地,双手合十不断默念着经文,祈求着神佛赐福,不要收去他的命。混乱之下,隋蓬仙被人重重撞了一下,和红椿紧握着的手也被迫分开,她心头迅速掠过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指尖微扬,下意识想要抓住些什么。

有微凉、柔软的丝穗从她指尖滑过,抽丝的触感很明显,她一瞬间反应过来。

是谢揆佩剑上的剑穗。

“阿嫮!”

隔着重重哭声震天的人群,她听到有人在焦急地呼唤她。

隋蓬仙努力地伸直手,想要告诉赵庚她在这里,后脑勺一阵剧痛袭来,她眼前一黑,向上挥舞的手臂登时软软地垂了下去。

地上落下一个面具,没等到被捡起,就被慌乱的人群踩得面目全非。

等到赵庚赶到时,一眼辨认出那个被踩得碎了大半的面具是妻子一早选好放在桌案上,笑着和他说今日要戴出门的那一个。

赵庚指骨紧紧扣住面具,只剩残躯的面具哪里经得住这样恐怖的力道,从他手里碎得更加彻底,簌簌化作粉末落在了混合着铁锈猩红与泥土的地上。

慌于逃命的百姓们不小心撞到前方那个站得像铁板一样僵直的男人,直呼倒霉。

有凄厉的破空声倏然砍下,赵庚手腕一转,手中长刀闪出一道凌厉的冷光,挡下前方砍来的利刃,发出令人牙酸的铿锵之声。

侥幸逃过一劫的大爷不敢多看,抱着头慌忙逃窜。

这场灾难出自西番内鬼之手,否则不会对侍卫分布、城中路线那样熟悉。那些叛军使的更不止是刀剑等冷兵器,在街头巷尾等人群最易聚集的地方还埋了不少火药,火光接连炸开,一时间人仰马翻,哭声震天,空气中漂浮着硝烟残留的刺鼻气味,漂浮着令人悚然的滚滚热浪。

这样狠辣的手段。赵庚脑海中很快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

呼延豹。

……

隋蓬仙被带着一路疾驰,车舆内的两扇窗户都被木板封死了,她没办法顺着窗户缝隙丢些东西充作留给赵庚他们的线索。

后脑的伤口疼得没那么厉害了,隋蓬仙抱紧手臂,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她试探着伸出手堵在车门与地板间的细小缝隙上,果不其然,指尖一片冰凉,有丝丝缕缕的寒意从缝隙涌入,本就空无一物的车舆更是迅速被寒意占据,简直像是个冰窟窿。

马车行驶得也愈发艰难,隋蓬仙倾耳去听,能够听到外面驾车的人嘴里叽里咕噜地催促马儿快走的动静。

发音晦涩难懂,隋蓬仙想起她扭着赵庚说的那几句北狄话,虽然是骂人的话,但大致发音相近。

看来绑走她的是北狄人。

隋蓬仙想起昨日进入西番城时遥遥看到的那片连绵雪山,日光落在终年积雪的巍峨雪山之上,远观已是十分壮丽。但此刻让她身临其境,隋蓬仙完全无心欣赏雪山的圣洁美丽。

没一会儿,马车蓦地剧烈颠簸了一下,随即整座车舆朝外倒去,像是深深陷在了淤坑里,隋蓬仙勉强稳住身体,听着车外响起男人的喝骂声和马儿的嘶鸣声,伴随着鞭子落在马身上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响起,马车却始终深深陷在淤坑里,几乎要被冻住。

隋蓬仙静静听着马车外有些杂乱的人声,人数不多,约莫着两三个,与在西番城内作乱的那拨人或许不是同一路人。

她想起之前赵庚私下对她提起西番内部可能有人与北狄暗中勾结的事,眉眼冷凝,掌心不自觉贴向小腿。

今日她只梳了条辫子,没有尖锐的金钗可以留作防身,但还好,红椿从服侍的西番宫人那儿听来一个旧习俗,找了把匕首贴身放在她靴子里层,说是可以辟邪。

结果还真派上用场了。

隋蓬仙把匕首拿了出来,默默紧握在手中,这把匕首现在是她最后的底牌。

隋蓬仙默默活动着筋骨,动作牵扯到后脑的伤口,钝痛感让她忍不住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