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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像条狗似的守在景顺帝身边,绕是崔贵妃也跟了景顺帝二十余年,也不能不给这位御前内监几分面子。

听魏福禄说景顺帝让她去两仪殿,崔贵妃面上笑着应是,心里飞快转动,今日在两仪殿伺候笔墨的是娴贵人,怎么突然找了她过去?

一肚子的疑惑与算计在看到同在两仪殿外等候的皇长子宇文寰时好似有了出口。

崔贵妃心头微凉,很快她又将那丝异样撇开:“大皇子也是蒙陛下传召么?”

一个‘也’字,宇文寰睨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简单行了个礼:“不敢,我想着南河汛期将至,来向父皇问问去岁督建的堤坝是否派上用场了。”

到底是已经成年,有了名正言顺参政资格的皇长子,宇文寰就算心底为外家之事惴惴不安,也不断可能在死对头面前露出一丁点儿马脚。

“原来如此。”崔贵妃笑了笑,抚了抚鬓边簪着的那朵花冠硕大,显得分外华贵的姚黄,没再说话。

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景顺帝让皇长子进殿说话,却让崔贵妃先回去。

宇文寰眼神里多了几分藏不住的得意。

崔贵妃早已有了准备,遥遥对着殿内高座的天子屈膝行礼,干脆利落地带着人转身走了。

宇文寰看着她的背影,刚刚的几分得意忽地消失殆尽,这个女人心机深沉,实在是他与母妃的心头大患……

“殿下?请吧。”

宇文寰回过神,看见魏福禄那张明明带着笑,却仍显得十分阴冷的脸庞,心里莫名一抽,点了点头,大步进了两仪殿。

……

赵庚到家时,已是月上中天。

亲兵连忙上前,将忠毅侯府的人送了东西过来的事说了,赵庚眼眸微亮,语气一如既往沉稳平静:“我知道了。”

亲兵站在原地,目送赵庚进了书房。

是他眼花了?怎么觉得国公爷的步伐……略显急切?

赵庚走路带风,径直进了书房,眼里浮动的笑意在看到那个金光闪闪、珠光宝气的马鞍时戛然而止。

原来是给奔霄的。

他还以为……

按下心头的丝丝失落,赵庚告诫自己,不要被那些虚无缥缈的妄念牵着鼻子走。

那样太蠢了。

赵庚轻轻抚过马鞍上镶嵌的诸色宝石,触感冰凉,在被风扑得忽明忽暗的烛光照耀下,仍能迸发出十分夺目的华彩。

赵庚放纵自己暂时不去想那件涉及朝堂、宫闱的案子,眼睫低垂,凝望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宝石,就好像看到了她。

在书房静静待了一会儿,赵庚才回了卧房。

这座二进的小院的确很小,穿过一道月亮门,再绕过两亩菜地,就是赵庚的卧房。

从前他不觉得有哪里不好——他在汴京的时间很少,有个固定的地方休憩睡觉就很好,但刚刚一路走过去,他脑海中浮现的竟然是携手与她一起,夫妻二人一同回房的场景。

她身边应该是花团锦簇、桃李争妍,一派富贵风流。

想起先前忠毅侯试探他是否要购置新宅的事,赵庚面容稍稍严肃了些,或许下次见面得问一问她的意思。她应该不想离侯府太近,其他方面呢?

可以多栽些树,种些花,他再在旁边给她做一顶秋千。

听说汴京大户人家里,主君与主母都是分院别居。

他们之后也要这样么?

赵庚凝眉,推开门,吱呀一声,惊乱了他的思绪,看着一片漆黑、安静得过分的屋子,他哑然失笑,为自己刚刚的浮想联翩而微微耳热。

赵庚,你真是——

想起她娇里娇气的那几声‘不要脸’,赵庚眉眼不自觉柔和几分,觉得她骂得很对。

耽误半晌,他绕去衣柜前,想要取一套干净中衣,柜门一打开,扑面而来的却是一股他渐渐熟悉,却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香气。

赵庚眼神微厉。

雪白中衣间,夹着一团柔软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