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自己鼓噪的心跳,仿佛比那晚烟花腾空的声音都还要大。
双手抚上心口,卫阿宁稳住心神。
月上中天,窗外红柳枝叶哗哗。
相错的光影穿过窗棂,投落在地。
双手捂住脸颊,卫阿宁越想越气。
她捶足顿胸,猛地锤了一下床板。
肯定是那晚焰火祭她给了谢溯雪放肆的机会。
喵喵了个咪.咪的,她绝对不能吃亏!
不蒸馒头争口气,要亲也是她先亲!
怎么能让谢溯雪骑在她头上先行一步。
卫阿宁猛地掀被下床,惊醒了一旁沉睡的纸人。
纸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儿?”
“去干点大事。”
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用跟着我。”
夜色清朗,万籁俱寂。
回字天井露出大片皎洁月光,银辉洒落,照亮万物。
借着濛濛月光,卫阿宁瞧清了门房号。
她径直推开门,朝里头喊道:“谢溯雪!”
房中一灯如豆,明光盈室。
安静寂寥,只余床边人翻动书页时发出的簌簌轻响。
闻声,谢溯雪从书中抬起头来。
瞧见来人时,他眉间有一瞬的怔忪。
“你怎么来……?”
谢溯雪话音未尽,便见卫阿宁猛地关上房门。
她气势汹汹,疾步行至面前,一把将他推倒在床。
这个动作毫无征兆,谢溯雪表情一愣。
跨.坐在他腰腹上,卫阿宁冷着脸,干脆利落地钳住他的手腕。
她神色不是很好看,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你刚刚,亲我了。”
谢溯雪如被魇住般,呼吸顿时屏住。
他表情错愕,怔然不动。
不过是轻如鸿毛的力道,却叫他被囚于一方小小的床.笫之间,整个人宛若钉在原地,不得动弹。
方才那一幕在脑中久久回荡。
是了,他是罪魁祸首。
为一时头脑发热冲动的占有欲,在别人面前冒犯了她。
她生气了,责骂他、打他、怪他,也是应该的。
眼睫簌簌一颤,谢溯雪哑声道:“宁宁,对不住,你别生唔——!”
唇瓣贴上的凉意猝不及防,他倏地瞪大眼。
柔软水润的唇,唇齿间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甜梨味道。
谢溯雪止不住轻.喘了一下。
心跳怦怦,思绪全乱。
温热的气息相互触碰,卫阿宁双眸紧闭,手指揪着身前人的衣襟,用力到指骨都泛了白。
此前未曾细细感受过,但眼下感触真实。
谢溯雪的嘴巴确如想象中的那般软,甚至还要更加鲜明。
潮.热呼吸相缠,她把自己的唇瓣同他的紧紧贴在一处。
姿态生涩,不得章法。
卫阿宁紧紧闭着眼,不敢睁开。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方才天不怕地不怕的势头悄然褪去。
她要衰竭了。
脑中急速头脑风暴,卫阿宁心中万分纠结。
亲了,然后呢?
结束后要做什么?
万一事后谢溯雪拉住她不让走,让她解释为何深夜过来一趟,一言不合就用力摁着他亲的缘由。
到时候,她是要放一波狠话,彰显自己的实力?
——“只有我亲你的份,你凭什么主动亲我啊?!”
还是说,她擦擦嘴巴,装作无所谓地离开?
——“哼,谁让你刚刚亲我了,所以我也要亲回你。”
脑中似有许许多多的想法在打架,打得卫阿宁脑袋生疼。
谢溯雪似乎刚沐浴不久,浑身带着好闻的清冽水汽,像被水淋湿过后的梅香,奇异般抚平了她心中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