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多时,他便从库房中搬出所需之物。
没办法触碰实物,卫阿宁便指挥着他简单用干燥木材搭起一个小灶,往里头加入适量银丝炭,用余下的灰烬煨上几根红薯。
小小的篝火燃烧,驱赶严寒。
“我们要做什么?”
谢溯雪坐在小篝火堆旁。
按照她的指示,时不时用木棍挑.拨一下灰堆,给红薯翻身。
“冬天嘛,最适合吃烤红薯了。”
卫阿宁比了个夸张的手势,望着他道:“一口下去,浑身都是暖乎乎的。”
她非常热情介绍:“我跟你说,用这种方式烤出来的红薯,简直就是世间一绝。”
没有别的东西能比!
篝火噼啪作响,热浪滚滚,散开身上寒意。
小谢溯雪眼眸弯弯:“好期待啊。”
眸光移至火焰上时,他好奇问道:“这算是篝火会吗?”
托腮思考一会儿,卫阿宁笑眯眯道:“算吧。”
都沾了个火字,怎么就不算呢?
小谢溯雪蹙眉思索片刻。
书册上曾介绍过,古时的人大多以狩猎为生,每当捕到新鲜猎物时,会非常高兴地用火炙烤,而后围着火堆高歌或起舞,以示庆祝之意。
篝火会……
应当是高兴的时候。
掏出随身携带的书籍,谢溯雪指着上头的段落问:“姐姐,那你会唱歌吗?”
诶?
卫阿宁神情怔愣,“我不太会……”
触及小少年期待的目光时,有些赧然。
她小小声回应:“好吧,那你想听什么?”
无非是舍命陪君子。
唱个歌而已,不碍事。
难听到他耳朵了也不能怪她。
“都可以。”
小谢溯雪笑笑,托腮看她,语含期待:“你唱什么,我就听什么。”
在温暖篝火旁,他听见了少女清凌凌的声线。
咬字念词不甚清晰,像是融入水中的蜜糖,又绵又软。
轻轻哼唱的曲调,悠扬清越,哀而不伤,荡涤心腔凝涩。
小谢溯雪专心聆听许久,轻声问:“很好听,这是什么歌?它有名字吗?”
“是改编的古谣,不过我只会唱其中的一句。”
卫阿宁道:“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於我归说。”
她黑亮圆瞳映照跳动火光,流淌熠熠流光。
小谢溯雪目光放空。
这句诗歌,他从前学过。
只可惜还未看完,便被夫子收走,撕毁了。
夫子不允许他看此等闲书。
原来这便是那闲书未完的最终句。
蜉蝣破土而出,舒展舞动它雪白羽翼,心中忧叹生命短暂,该去往何处寻找归宿。
还未等他想出什么,红漆门环轻晃,连带传来几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卫阿宁下意识抬眸。
门扉大开,从外缓缓走出四名侍从。
为首的,正是那日她见到的那名,不安好意的管家。
谢伯躬身作辑,面上是一贯的微笑:“少家主,您该回去了。”
只是下一刻,眸光移至篝火堆时,他面色微变,连嘴角的笑容都变得有些僵硬:“少家主,您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烤红薯。”
小谢溯雪慢慢道:“她说冬天最适合吃烤红薯,一口下去,浑身都是暖乎乎的。”
谢伯迈步向前。
阴影悄然接近,无声无息将他笼罩其中,小谢溯雪眨眨眼,表情有些怔然。
男人蹲下.身,双手搭在他肩上,叹息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贪图享乐,这并非是少家主您该做的。”
闻言,小谢溯雪歪了歪脑袋,黑眸大大亮亮的,透着几分迷茫。
思考片刻,他温顺应话:“对不起,谢伯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