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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头,水汪汪的眼瞳直勾勾地瞧着她,迟疑问道:“姐姐,我是不是有好好遵守人族守则?”

暗红血痕被轻柔力道拭去,露出他原本白净乖巧的面容。

“那当然啦。”

卫阿宁亲昵地揉揉他的脸颊,“你是特别特别了不起的人儿,不过呢,以后还是要以自己的安危为重,哥哥姐姐会有办法破除幻境的。”

说罢,她又温声道:“你还小,躲哥哥姐姐身后就行啦,等你长得同哥哥姐姐一样高的时候,再帮助别人也不迟的,但不能是搭上自己的安危,你是人,可不是一件器物。”

虽然这番话是说给男孩听的,但她其实也想说给谢溯雪本人听。

他是人,而非工具,只可惜谢溯雪也不一定会听她的话就是了。

男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见状,卫阿宁笑了笑,没再继续说话。

五指作梳,重新打理了一下他的黑发,露出那张白净乖巧的脸庞。

她大概能明白,这个男孩,也许是谢溯雪的一缕执念。

所以她也不介意去哄哄他。

朋友嘛,不都是这样的呢。

不远处,本在寻找幻境新破绽的谢溯雪闻言,偏头看了眼。

少女白衫粉裳,展颜笑时,杏眸晶亮,是这漫天雪白中一抹叫人难以忽略的颜色。

小孩眼睛亮亮的,满心满眼念着她。

谢溯雪无声轻哂。

不由得想起先前她自说自嘴笨的场景。

谁说她不会说话。

这不挺会哄小孩的呢。

皑皑新雪覆盖,好似世间唯余白茫茫的雪景。

意料之中的,幻境仍旧有序地运行。

幻境大概是暂时出不去了,卫阿宁悄然叹了一口气。

偏头,瞧了眼安静依偎在身侧的男孩。

不过她也不后悔护下这孩子就是了。

“怎么了吗?姐姐。”

男孩朝她抿出个甜甜的笑来,衬着那张净若初雪的脸,愈显乖顺。

卫阿宁轻轻摇头,揉一把他蓬松黑发:“没什么,只是在想如何出去的办法。”

“其实你们杀了我的话,就能出去了的。”

男孩乖顺蹭了蹭脑袋上的掌心,与她对望,“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姐姐?”

他表情懵懂,眸底呈现出一种清澈的好奇,像极了初生降世,刚接触世俗法规的幼崽。

“说什么呢,姐姐像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吗?”

卫阿宁戳了戳他柔软脸肉:“小孩子家家的,别老是把杀来杀去的话挂在嘴上,一点都不吉利。”

她说不出来是什么想法,只是若真的按照这个办法去破除幻境,总觉得有些不妥。

卫阿宁眼眸微眯,朝远处望去。

茫茫雪幕中,少年郎君一身白衣,身姿笔挺如松,踏雪而行,行走间似融进雪色之中。

乌黑发丝缀了层朦胧薄光,在天地铺开的雪景中,宛若一点烟墨游动。

很是突兀的,卫阿宁莫名想到一个比喻。

谢溯雪很像一只漂亮精致的纸鸢。

可若牵着的线一旦断*了,纸鸢便再也寻不到归处。

他的记忆就如同牵着纸鸢的线,若真亲手斩断,便再无过去可言。

人不能没有过去。

没有过去的话,就不会有现在以及未来了。

有风携带着雪絮徐徐拂过脸颊,卫阿宁往手心呵了一口热气。

热气遇冷,在掌中凝成一层薄薄细细的湿润水珠。

卫阿宁思考片刻,也没往更深处去探究谢溯雪为何不详说的原因。

他的事情,其实没有全都必要告诉她。

但这点记忆,她想尽力替他留存下去。

权当做是她的一点私心吧。

面前投落下一片漆黑的影时,卫阿宁回神。

她仰起脑袋,与之对视,“有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