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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阿宁苦恼揪紧怀中的三环玉佩。

啊……

想不出来……

他们相处这么久,她忽然惊觉自己对谢溯雪竟一无所知,只知晓些他能给外人知道的事情,至于其他的,反而一片空白。

传讯符在这里不起作用,她也难以知晓谢溯雪降落的地方。

甚至连周身的灵力都有隐隐被八门压制、使不出来的感觉。

唐箐布置的这个八门也太邪门了些。

“滴答——”

一滴鲜血蜿蜒而下,染红男孩身下被褥。

卫阿宁望着那持续滴个不停的血水,怔住半晌。

下山时明明有简单给他处理了一下,虽然伤口看着瘆人,但至少血是没有继续流了。

“怎么还在流血!你等等,我这就给你上药。”

一股脑地在储物镯中掏东西,卫阿宁却摸得两手空空。

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在雪原时,储物镯内仅剩的伤药都给他用完了。

她的表情顿时变得窘迫起来。

“没关系的,姐姐。”

男孩睁着双圆润润的眼,似是很高兴的模样,宽慰道:“一会儿,就好了。”

他说的一会儿,真的就只是一会儿。

卫阿宁甚至都没感觉过了多久,那厢的小孩面色已然好转。

连带着背部那些看着十分可怖的伤口都愈合完好,剩下三两的浅浅痕迹。

只余褥子上沾染的深色血污,昭示着小孩方才确实受过伤的痕迹。

想了想,卫阿宁从壶中倒了些水,递给他后顺势坐在一旁,仍旧有些担忧地问:“不上药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我很厉害,它会自己好。”

男孩乖巧接过水,慢慢抿了一口。

双手规规矩矩搭在膝上,腰背直挺,“要想成为,猎魔师,都会这样。”

他好像许久没有跟人说话般,话间略有卡顿滞涩。

卫阿宁偏头,凝视他半晌。

她自是知晓谢溯雪厉害。

虽然平日总里一幅睡不醒的模样,给人一种柔柔弱弱、很好欺负的假象,但实则手起刀落,乖戾得很。

可他此刻并非是长大后的谢溯雪……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男孩仰起头,白皙小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

长睫轻缓眨动,碎金似的余晖漾在他纯净的异色瞳中,荡着粼粼波光。

漂亮,精致,像橱窗中一眼就能令人心生喜爱的人偶娃娃。

“因为你长得好看。”

卫阿宁笑吟吟的,从储物镯中翻出一条软帕打湿。

“姐姐,你很奇怪。”

男孩表情疑惑,定定望着她:“人们不是常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

下一刻,他指着自己红似鲜血的左眼,“我长得异于常人,你也不会害怕吗?”

他眼神平静得出奇,眸子呈现出一种猩红色,配合他轮廓分明的脸颊,散落的发,微抿的唇角,对常人来说,确实有股说不出的冲击感。

“不害怕。”

手帕轻轻擦拭干净他被血渍糊成一团的乌发,卫阿宁掏出一根发带,将他散落在背后的黑发束起。

暴露在夕光中的左眼,里头似有浅淡红雾萦绕,呈现出一种璀璨夺目的光泽。

“有什么好害怕的。”

卫阿宁笑眯眯地收好湿帕,准备起身将脏污的帕子洗洗。

笑话,她可是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怎么会怕这个。

不就是混血嘛,问题不大,人族与妖族也不是没有通婚的先例。

衣袖被人轻轻扯了扯。

男孩只是仰着头,望着她不说话。

长睫轻颤,眸中怔忡之色愈发浓烈。

卫阿宁无声笑了笑。

到底是个孩子,即便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还是会被别人的眼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