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凉了,卫阿宁披上外衫下床,准备把圆窗关上。
“阿宁哇哇哇!!”
不知从何处冲出一团白花花的影子,死死贴在她手上。
一幅哭得不能自已的模样:“呜呜呜阿宁,你有没有事?脖子还是很痛吗?都怪我那天没跟着你一起去呜呜呜……”
小纸人鬼哭狼嚎的声音同方才那医师有得一比。
卫阿宁按着眉心,言简意赅地制止它持续高昂的哭喊声:“停,别哭,我没事。”
“喔。”
纸人立马收住眼泪,一脸乖巧地蹲在她肩上画圈圈。
卫阿宁弹了一下想拿自己外衫来抹泪的纸人脑瓜子:“让你去谢溯雪那处找佩环,你找得怎么样?”
这可是正经事,马虎不得。
她那晚约谢溯雪出来,其一是想问问法器的事情,不过眼下嘛,这个不提也罢。
其二是让纸人代她,趁着谢溯雪不在,去他房间里找找佩环的藏身之所。
她一个姑娘家,贸贸然去男弟子屋舍的话,目标太大,被抓到肯定要被上报给执戒堂。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纸人又忍不住哭嚎,一张小脸拉得老长。
“哇!那家伙着实是欺负纸人嘛!”
“谁会闲的没事在自己屋里布置各式削铁如泥的断刃啊。”
“连床上都有,我差点被乱刀给砍成碎纸片了!”
嗯……
卫阿宁沉默了一会儿。
正常人确实不会,但一想到那人是谢溯雪,她倒也不是很奇怪……
诶?不对。
她为什么有这种看惯不怪的想法?
第25章
卫阿宁好生安抚了几句哭喊的纸人,又往它嘴里塞入几枚糕点,才勉强不哭了。
纸人抱着酥饼啃,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她闲聊。
卫阿宁抬手,又往侧颈上摸了一下,却摸得一手湿意。
那细软白布颜色似乎变深了些。
“怎么我这伤口,好像恢复得很慢啊?”
解下染上血污的白布,卫阿宁重新缠上新的一圈。
“你境界低还体虚,比别人慢些恢复也正常。”
小纸人嘴里啃着饼,含糊不清地应道:“今晚我再去他那处探探,就不信了,还找不到。”
处理掉白布,卫阿宁随口一答:“那你得小心些别被他给抓到了,发现必被抓,抓到就砍头。”
纸人缩了缩脑袋,好半晌都没说话。
它弱弱应了句:“你现在,怎么跟那家伙的说话方式一样了……”
宿主跟着谢溯雪学坏了,一开口,时不时就是些很恐怖的话。
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卫阿宁一拍大腿,咬牙道:“谢溯雪就是个王八蛋!”
虽然清醒过来后,理智上她能理解谢溯雪那时也是为了稳住淡青,才会说那么难听的话。
可心里那口不知是何原因的憋屈气,怎么都咽不下。
所以那时候她在冲动之下给了他一巴掌。
纸人弱弱地回了一句:“他不是救了你吗?”
卫阿宁面无表情地盯着它,眼神冷得似要将纸冻成冰雕。
纸人缩了缩脑袋,没敢搭话。
想起谢溯雪,她没忍住,又骂了一句脏话:“你懂个屁。”
人同人是不一样的,若那时换作是青怜师姐的话,肯定不会说这般伤人的话。
所以,总结就是,谢溯雪就是个不解人心的王八蛋,没有温度的臭木头。
木头王八蛋!
但目光触及到那盒热气腾腾的糕点时,卫阿宁脸上的表情莫名怔愣了一下,偏头小声道:“才不管,我就要讨厌谢溯雪……”
日头西下,云中已见绮红夕光,银月渐升。
入夜后,天变得黑蒙蒙的,卫阿宁看了会月亮,直至白布不再继续往外渗出血色后才转身爬上床。
脑子昏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