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祺然的眼睛里有一丝丝得意的神情,脸上却依旧诚恳。他谢过龚群青,转过头来又嘱咐晓初道:“画展的事,还得准备一段时间,你就安心陪着龚先生,不用操心别的事了。”
江晓初一直乖巧坐在桌旁没有开口,他听了莫祺然这句话,便起身对莫祺然和龚群青都福身一拜,算是郑重谢过。
之后,莫祺然又和龚群青沟通了对画展的构思和想法,倒是说得挺投脾气,所以饭后又喝了会儿茶才说要走。
江晓初让龚群青去歇着,自己则颇有些依依不舍似的将莫祺然送出院外。莫祺然坐进车里,忽然放下车窗抬头问晓初:“我觉得他想带你走,你是怎么想的?”
江晓初此时放松了表情,脸上带出些古灵精怪来,笑着答道:“他是问过我的,我没答允。我自然是要留在老板身边的。”
莫祺然点头,伸手拍了拍晓初的肩膀,这才关上车窗让司机开车。
江晓初站在院门口目送莫祺然的车消失在夜色里。
他是很喜欢龚群青,但听到龚群青说要带他去法国时,却仅仅犹豫了片刻便婉拒了。艺术家啊,自然是令人仰慕又心动的。郭诩啊唐寅啊,哪个不是令青楼美人神魂颠倒的才子,不然也不会有《东山携妓图》和《孟蜀宫妓图》这样的名画。
但才子们可都是多情人,爱你时,便对你说“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爱旁人时,又与旁人说“此生固短,无你何欢”。他江晓初一个身无所依的小倌,纵有才华,也不敢把自己孤注一掷压到才子的一时情爱之上,贸贸然去那个什么法国。
若爱他,便留在他身边,若非要走,那便隔海寄相思吧。
TBC
你们看出什么了吗?
笔下春风 11
莫祺然走后,江晓初与龚群青便在卧室中缠绵。两人性事非常频繁,几乎夜夜都要来一回才睡。因着龚群青那精工打磨一般的性趣,江晓初亦十分得趣。
一场酣畅的情事过后,两人也不急着去清理,而是拥作一团边吻边调情说话。
“真想把这样的你画下来……”龚群青用指腹挨着晓初的身子,从锁骨沿着胸脯腰身慢慢滑到大腿上,又改用手掌在晓初臀腿上摩挲。
江晓初轻笑着钻进龚群青怀里,又一遍遍低低地叫“先生”。
龚群青忽觉指尖一热,便抬起手借着半暗的灯光去看,原来是晓初股间淌出的精液。那液体把他的食指与中指染得晶亮,两只微微分开就拉出一条晶莹弯垂的银丝。
龚群青把手重新放回晓初身上,手腕辗转拖曳,那羊脂玉般滑润的背脊上便留下一条弯曲的湿渍,而后湿渍干涸就成了半枝只有接着灯光才能看清边缘的桃花。
江晓初自己看不到,只觉龚群青身上僵了僵,然后蓦然坐起来。他抬头看过去,发现龚群青眉头微皱,脸上却露出兴奋的神情。
“怎么了?”江晓初边问边要起身,但龚群青反手轻轻按着他,又开始来回抚摸他的后背。
“我……我想在你身上画幅画!”龚群青像个无意中发现了糖果的孩子,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大声说道:“对!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还能画什么!我想到了!我要画在你身上!”然后他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了出去。
江晓初愣愣看着龚群青对着电话说一种他听不懂的话,那画家越说越快,神色也越来越鲜活,最后似是与人说定了什么事,才心满意足地挂掉电话。
江晓初从未听说能在人身上画画,一时之间能想到的便是官府在犯人脸上施得“黥面之刑”,于是游移不定地问道:“这……画在我身上……会去不掉吗?”
龚群青笑着坐回晓初身边,摇头解释道:“不会。我朋友做了一种类似印度海娜的染料,但色彩更丰富,也有些热敏性。会渗入皮肤里维持一段时间,但半个月左右会开始逐渐褪掉。”
江晓初歪着头,疑惑道:“那龚先生劳心劳力画画,之后便会消失无踪,难道不会可惜吗?”